三十四章榮員外為女招夫婿梁舉人會文罵四座(1 / 3)

三十四章 榮員外為女招夫婿

梁舉人會文罵四座

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在客棧裏聽得很真切,尤其是聽到這個匪首講到,在信陽的“客再來”客棧有一個叫梁群英的恩公救了他。宋祖琳拉了拉梁群英的衣襟,問道:這個匪頭說的梁群英可是你。梁群英點了點頭說道:當年我遊曆豫鄂時,曾經遇到過這人,這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當白猿用劍刺向胡德福的前胸時,梁群英高喊了一聲,劍下留人!梁群英從容地從二門裏走出來。小嘍囉們聽到有人在裏頭高聲喊了一嗓子,又看到二門洞開,一個個如臨大敵,手持明晃晃的剛刀,虎視眈眈地向梁群英逼近。梁群英爽朗地哈哈大笑道:看你們的大王可認識我?這時的白猿從太師椅上轉過臉來,一看是梁群英,急忙離座,緊走幾步來到梁群英的跟前,高聲喊道:恩公!雙膝跪倒,大禮參拜,雙眼流出痛苦的淚水。梁群英急忙用手相攙,口中說道:自家弟兄那來這麼多的禮節。

梁群英和白猿相見後,首先敘說了離別之情。梁群英勸白猿解散山上的弟兄,饒恕胡德福這個人。君子為人處事,但且饒人且饒人。觸犯王法的人,自由大清律治罪,你若擅自把胡德福殺掉,就犯了王法。站山為王,更是罪在不赦,被逼無奈,是情有可謜。自此以後金盆洗手,隱姓埋名,也並非不可取。人隻要不欺心而為之,何時何地都會海闊天空,終生無悔!

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勸白猿改邪歸正,一把火燒了山寨。胡德福情願拿出所有的積蓄,奉獻給白猿,算是為自己贖罪。梁群英勸白猿以這些銀子做本錢,找個相宜的地方做買賣幹個正當的營生。白猿感念梁群英的恩德,沒有再為難胡德福,也沒有拿胡德福的銀子。向梁群英說道:就我這更直的秉性,那會做什麼買賣。我還是靠這身功夫,打把式賣藝,浪跡天涯,也不至於荒廢我的功夫。以後舉人爺若有用我之處,就是赴湯蹈火,我頂萬死不辭。梁群英也很動情地說道:隻要我有寸進,也不讓你流落在江湖上。白猿,白澗飛等梁群英把話說完,分別給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重重地施了禮,頭也不回地向南走去。

梁群英,宋祖琳,韓玉婉三個人在路上行了一兩日,過了南樂縣地界,於正月二十四日來到館陶縣城地界,距縣城約兩裏路遠近,有一座很大的關帝廟。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為關帝爺唱十天的大戲,關帝爺就能保佑這一帶在這一年裏風調雨順。

三個人走到這裏,看到在通向關帝廟前戲台的地方,是一塊約有二畝種滿紅花的田地,按季節已經過了雨水,紅花返青,在茁壯生長,綠油油的很是好看。去看戲的人為了盡快趕到戲場,不走路上,卻從紅花地裏另辟蹊徑,還留下不少女人的尖腳印。紅花苗被踩到了很多,被種紅花的主人榮員外看到後,好不氣惱。卻不顧自己的身份,在紅花被踩的地方,插上一塊很大的木牌子,上頭寫著一首打油詩:

這場大戲唱得好, 二畝紅花被踩到。

要知小姐從這過, 不中紅花種人屌。

梁群英看過木牌子上的詩,心想,讀書人應有涵養,循禮不悖,怎能作出這樣的粗俗,不堪入目的話來。梁群英心裏在揣摩著人家作的打油詩不雅,隨又和了一首更為不雅的詩。隻見梁群英掏出身上所帶的狼毫朱筆,在木牌子上的每一句下麵寫道:

世上種屌古來稀, 隻有榮家員外你.

若是風調雨和順 , 不知你家多少屄?

寫完後揚長而去。

宋祖琳,韓玉婉都笑梁群英給榮圓外和的詩臭不可聞。韓玉婉捂著嘴笑謂梁群英道:榮圓外的詩與你的詩,一個是粗俗無德,一個是惡意謾罵。梁群英笑著道:我這是毒蛇吃蠍子。韓玉婉問梁群英道:怎麼講?梁群英道:這是以毒攻毒。宋祖琳也笑著道:你們這兩個人也真夠毒的。韓玉婉笑著道:他們兩個人不光是毒,叫我看是壞,頭頂上生瘡,腳底下流膿,從上壞到底下。梁群英也不與他爭辯,好像在想著心事。

約午時初刻,來到南樂縣城,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異常熱鬧。三個人走進街東廂的一家茶館,這家的生意很是紅火,幾乎所有的茶桌上都坐滿了人,唯有靠西北牆角的一個桌子空著。他們三個人就到那個空桌上坐下,小夥計很快把茶端了過來。

於梁群英相鄰的一個桌子上坐著四個年輕人,都在眉飛色舞地談論著榮家招親的事。隻聽坐在東垂首的那一位說道:這榮家三小姐可是榮員外的掌上明珠,誰要有緣娶了她,可真是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坐在西垂首的那一位笑著說東垂首的那一位道:你何不到榮家碰碰運氣?若是那榮家三小姐相中了你,結成百年之好,豈不是好事一樁。張五哥自嘲地說道:我那有那樣的豔福,不會交上這個桃花運的。我這腹中沒有半點文墨,狗肚裏盛不住二兩葷油,張口就是粗話。榮家招婿,豈能是小家訂婚納聘。榮員外是老舉人,他大的大女婿是進士,二女婿是翰林在他們家中可說的上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不是所有的人都隨便進去的。來應招親的人首先考校文人四藝,“琴棋書畫”,其次才是會文。沒有高深的學問,恐怕第一關就會被攆出來。韓玉婉用眼瞟了一下梁群英,笑了笑說道:你聽見了吧!你梁舉人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又愛嬉戲耍鬧,何不前去湊個熱鬧?若能合了榮家三小姐的意,結成秦晉之好,既得美人,又得產業,豈不是兩全齊美之事。梁群英眕著臉說道:我已經和璞瓊小姐海誓山盟,非她不娶。若是再應聘招親,豈不辜負了璞瓊小姐!宋祖琳也在後頭攛掇道:一妻數妾並非少見,況且,就你梁賢弟的才華,出將入相是早晚的事。一品當朝,做了宰輔,妻妾如雲,那在乎一個榮家三小姐。如果榮家三小姐相中了你,是你們的緣分。相不中拉到,再者,榮員外擺出為閨女招婿的架勢,鬧得那樣隆重,無疑就是為了擺一擺榮家的威風。若是榮家三小姐的長相如嫦娥下凡,西施在世,納之為妾有何不可。真的不甚出眾,不和你意不要也罷。又不搭啥本錢。

本來梁群英就是喜歡換捉弄人,又經過他們夫妻的調唆,竟忘了形。便向那位唾沫星子噴多高的人,打探到榮員外的住處,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離開了茶館,向榮府走去。

榮員外不愧是富貴之家,房舍修的富麗堂煌,門前一溜垂柳,如絲的枝條垂落在地麵上,被風一吹婆娑起舞。走近大門時,隻見兩個門官坐在門兩側 ,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也不看梁群英。梁群英走上前,給兩個人抱拳施禮道:煩二位給在下通稟一聲,就說河南鹿邑縣舉子梁群英,要到府上拜見。那守門的急忙站起來還了禮,狗顛屁股似的向院裏跑去。

榮員外正坐在後堂的太師椅上,為二畝紅花被人踩倒的事煩惱哩。一手托著水煙袋,一手拿著紙煤子,吞雲吐霧地抽著煙,為自己消氣哩。突然聽用人稟道:有一進京的舉子來府上造訪。老員外頓時把煩心的事拋到九霄雲外,把煙鍋裏的煙灰磕掉,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整了整衣襟,要正在對弈的大女婿、二女婿快起來迎客。隻聽二女婿很自豪的說道:大哥隻顧貪殺,瞻前而不顧後,輸已成定局。大女婿不服氣,嘴上應著嶽父的話,眼還停在棋秤上。榮員外很有涵養的說道:客人在外候著,還不出去迎一迎。要不然,回來後再接著對弈也不遲呀!二人方才起身,跟在嶽父的身後向前麵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