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白澗飛劍會古村太郎靖海王遣散倭寇賊匪(1 / 3)

五十章 白澗飛劍會古村太郎

靖海王遣散倭寇賊匪

盛夏的六月,也是入伏的第六天,天不亮就起來了,早早地吃過飯,正是辰牌初刻。梁群英頭戴雙眼孔雀花翎,身穿簇新的袍服,外罩黃馬褂,懷中抱著天子劍,來到海岸邊。登高仰望海麵,隻見茫茫的海平線灰蒙蒙的湧出一輪紅日,慢慢地向上冉冉升起,將南海岸一帶崢嶸的雲團鍍成紫紅色。海麵上波濤不安地喧囂著,排空峙立,泛著白沫,裹著海藻,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地衝擊著礁石,一層又一層地波浪推向沙灘。

西南風驟起,梁群英踏上了岸邊上的一條大船,風摧艦船箭一般地向東方向駛去。它像一條碩大無朋的巨鯨,在海麵上劈波斬浪前行,濺起了老高的水花。

午牌初刻,五兔盤踞的狼牙嶼已經遙遙在望了。梁群英站在船舷上,手扶船欄杆,手拿望遠鏡,向島嶼上瞭望。看到島嶼上岸邊兀起的礁石,怪獸一般地在浪濤中一隱一現。島嶼上的人已經各操刀槍,嚴陣以待。

梁群英的這艘船早已進入這幫倭寇們的視野,他們正虎視眈眈著這條船。以竄山兔為首的大小頭目站在高處看著越來越清了。隻見大船的桅杆上,高掛著一麵寶藍緞麵大旗,隨風飄擺。上頭一行遒勁的鵝黃大字:欽差大臣、太子太保、招撫大將軍梁。到了近處看得更清楚,隻見大船前頭隻站著兩個人,船尾站著幾個水手。船上既沒有大炮,也沒有火槍、鳥銃什麼的。李剛斷定刺穿不是來。

大船駛到距倭寇僅有一箭之遙的地方,站在李剛身旁的米江,右手從背上摘下彎弓,左手從走獸壺裏抽出雕翎箭。搭弓在手,韌扣弓弦,嗖的一聲箭頭向係旗繩子上射去。眼看著這支箭就要射斷懸掛大旗的繩子,就聽嘭的一聲,那隻箭的箭頭就改變了方向。箭頭朝上,箭尾朝下,落在船舷上。原來白猿看到那人要放箭,隨手從鏢囊裏掏出飛鏢,看到箭向旗繩上射去,就在箭頭似射中還沒有射中的時候,白澗飛把飛鏢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箭頭上。米江看到第一箭沒有射中,又連發兩箭,都被白猿用飛鏢擊落在船舷上。 米江本來是想顯示一下自己被稱為小後羿,在百步之內百發百中的本事,給來人來個下馬威。沒想到遇到了敵手,不但沒有掙到麵子,反而自討沒趣。正要向前與白猿打鬥,被李剛拉住了。李剛把嘴湊到米江的耳朵近前,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米江臉上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樣子,不在和白猿打鬥。

梁群英立與船舷上,手扶船欄杆向他們說道:你們是言必信,行必果的君子,還是自食其言的小人?當初你們令竹下謙吉到京城下書,說是隻要大清朝的臣子認出那篆字表文,你們就休戰罷兵,個個解甲歸田,到如今依然與大清為敵。我主道光皇帝宅天仁厚,要我前來加封你們。你們不但感恩戴德,反而對我無禮,還想拒之我門外不成?

梁群英取出聖旨,舉在手中讓他們看了看,這就是封你們為海東王大的聖旨,你們若是拒絕,我可要調轉船頭返回去了。按常理,見奉旨的欽差就應該淨水灑街,紅氈鋪地,高搭彩棚,鼓樂宣天,號炮齊鳴,派你們的兵列隊迎接我。當然不知者不為過,我來時你們不曉得也就罷了,本欽差也不怪罪你們。不過眼下你們已經知道我是奉旨的欽差,仍對我無動於衷,看起來你們真的不願意要這個海東王的封賞了。你們就是不願意要這樣的封賞,是君子所為,我為了你們走了這麼遠的水路,你們也應該對我有所表示吧!一句客套話也不肯說。看起來你們真是小賊出身,生就的小廟裏的鬼,進不了琉璃大殿。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給你們說些高雅的文辭了,就說一句你們不中聽的話吧。這句話叫什麼來著,芝麻杆喂驢——吃不吃,我可讓到了。

竹下謙吉從京城回到島上,向五兔弟兄講了,我們的那個篆字表文,是一個叫梁群英的解元讀出來的。當他們聽到梁群英這個名字時,心裏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們五個稱兔,事情怎麼這麼巧,我們弄的那個篆字表文,朝廷中那麼多的朝臣都讀不出來,偏偏被這個叫梁群英的人讀出來。難道說這是天意,假如真是天意,我們別說是五個兔子,就是一群兔子,也都不過他梁群英。不管怎麼著,我們稱兔子他稱鷹,我們就是前世的冤家,今日的對頭。

竹下謙吉早就說給五徒弟兄,船上穿黃馬褂的這個人就是梁群英。他們看到此人雖不是三頭六臂的哪吒在世,可是看到他總覺得有些膽怯。

隱壑兔阮康是他們的軍師,讀了不少的書,那個篆字表文也不知他是從何經何典中搜絡出來的。他知道島上雖然這麼多的人,若論鬥起嘴來都不是此人的對手。便挺身而出說道:聽竹下謙吉講你是豫東名仕,高中過解元,沒有經過京試,昏庸無道的道光皇帝就委你以重任。沒想到你滿腹的學問,高雅的文詞你不講,怎麼滿口噴糞,一派胡言。梁群英聽他說話,知道這人讀過書,仍然不往斯文上講。隨接著說道:你也知到我是豫東名仕,那時人們謬獎的,其實我是其實盜名之輩,就像那白菜掉進屎缸裏——兔子見了都惡心的人。你是第一個覺得惡心的人吧!又是一句刁鑽罵人的話,這可氣壞了阮康。氣憤地說道:讀書人要循禮不悖,則不失為大雅之士,方可入上乘之林。梁群英望著阮康道:是麼——?讀書人,習孔孟之道,為匪為盜不知出自何經何典?言而無信,口是心非,怎麼又想著入上乘之林?兩個人一答言,就霹靂火閃地鬥起嘴來,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場白吧!

阮康不能很快做出翻案文章,隻是訕訕一笑,忙把話題轉向一邊道:欽差大人身負皇上的重托,能獨自來此,真有藺相如至秦國完璧歸趙,漢高祖劉邦赴鴻門的古聖賢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