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蓉滿眼含淚的麵容叫我不忍直視。一瞬間,我居然有一種把她拉到懷裏來的衝動。貧賤夫妻百事衰,我不得不承,認靠打工賺的這一點,我們可能永遠都買不起房子。
想到這些,我也流淚了。我想起了好久之前看過的美國電影,叫《不道德的交易》。我居然也進到電影情節裏了。窮人走投無路下,被迫接受富人的潛規則......
真叫我戴著綠帽子,在情夫出錢買的房子裏當新郎官嗎?這種想法,大大擊穿了我的道德底線。他媽的,老子我寧可一輩子沒錢結婚,也不能接受這樣的恥辱安排!
幸虧我們是吃飯之後攤牌的,不然的話,這頓午飯直接就吃不下去了。
郭蓉一直哭著,她說:“今天他又給了我二十萬。叫我老實待著,叫你別再去他家裏。他的老婆貌美心狠,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從容,這樣的事兒忍一忍就過去了。想想我們在都市裏窗明幾淨的房子,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行嗎?嗚嗚嗚——”
看著郭蓉梨花帶雨,我心如刀割。可是某些事情發生了,就不能掩耳盜鈴。我想起一個覆水難收的詞來。
我僵硬著身子,喉嚨幹澀得在冒煙。
“蓉兒,你別哭了。如果是別的事,哪怕是你被郝明遠強暴了,我都願意原諒你。可是你知道有句話就是從紙裏包不住火嗎?你叫我為一套房子裝傻,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我胡從容雖不多金,卻也是個七尺男兒。戴綠帽子也就罷了,你還叫我戴著綠帽子,在你情夫出資的房子裏娶你做新娘。郭蓉,你們欺人太甚!”
我歇斯底裏的叫喊把自己都嚇到了,我忽的一聲站起身摔門而出。走到樓梯間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是淚。
我這是哭自己,還是在哭郭蓉呢? 我的心裏真的好難受。一個周末,我都在昏睡中度過。
星期天晚上,在拿到我的聽課筆記後,肖小虎生拉硬拽要請客。當官不打送禮人。人家誠心誠意,我貢獻課堂筆記,也算是有功受祿。沒辦法,我就跟著他去了。
結果出去這一次卻鬧個大紅臉,讓我後悔不跌。
我和肖小虎隻是初識,對對方的底細所知不多。出門之後,小虎把我領到停車場裏一輛跑車旁邊。看到我局促驚訝的表情,他滿意地一按鑰匙,隻聽吱的一聲,那車門便打開來。
對於這樣炫富的做派,我從心裏反感。暗自打定主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單獨吃飯。大家不是一個階層的人,還是保存距離的好。
上了車,我就說:“你這樣的車子,在交通擁堵的城市裏根本跑不出速度。”
肖小虎說:“胡哥,你真以為買這樣車子是為了飆速度嗎?”說到這裏他笑了,“說真心話,這種車子是買來充場麵的。不買,圈子裏的人會看不起我。”
我對肖小虎的解釋報以苦笑,這個人看來並不弱智。我說:“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就行了。用不著過於破費。”
肖小虎不以為然地說:“兩個人,破費不了多少的。我手裏有老爺子的年卡。”
後來肖小虎把我拉到了大都會廣場,那裏有一家聞名遐邇的私人會所。沒有征求我的意見,肖小虎就領著我走了進去。這個時間正是華燈初上時分,會所裏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我第一次到這裏,有些緊張地到處看著。
肖小虎拿出兜裏的VIP金卡,朝保安揚了揚。保安立刻點頭哈腰把我們讓進去了。這裏的裝修風格古色古香,讓初來乍到的我如在天堂。原來富人階層還有如此的享樂之地。而對我們這些工薪階層來說,則是一種無形的精神壓迫。
肖小虎輕車熟路,把我領到了裏麵的餐廳樓上。我們沒有去包間,而是在外麵大廳靠牆的靠背椅上坐下。這裏落地窗外,是小橋流水的人工景致。放著似有似無的古箏曲,叫人身處其中心曠神怡。
服務員送來菜單,肖小虎接過來漫不經心看了看,對我說:“胡哥,你點吧。喜歡中餐還是西餐。隨便點。”
我拿著矜持說:“我第一次來,不熟悉。你點吧,不過最好吃中餐。”
肖小虎看了看我,一笑,就抄起菜單一扒拉,隨口報出了幾個菜名。服務員用點菜器記下來,說了一聲稍等就離開了。
看著裏外金碧輝煌的裝飾,作為初來者我的局促是不自覺的。想象著郭蓉跟著郝明遠到這一類地方的情景,我就知道為什麼會有出軌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