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我不追究,那既然要和解,為什麼找一群痞子毒打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挨這一頓打?我覺得郝老板之所以退縮回去,是害怕我真得和他換偶吧。他進我的營盤,我進他的營盤。所謂敵進我進,翻邊戰術。這功夫抗戰時期的八路軍,沒少用過。”我故作老練地彈彈煙灰說道。在憤怒的情況下,我的大腦和語言都不自覺地犀利。
“我們知道錯了。他也請求了董老師的原諒。”郭蓉說。
“董老師原諒他了嗎?”我翹起二郎腿,吸一口煙問道。
“他說原諒了。人年輕的時候,都會犯錯誤。你和董老師不也是這樣嗎?挎著胳膊不說,連情侶衫都穿上了。你使用什麼法術叫董貴妃和你穿情侶衫的?”郭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郭蓉,你在和郝老板紅杏出牆之前,就知道他是董貴妃的丈夫吧?董老師怎麼說也是教過我們的,你嗆行嗆到老師頭上了。”
“什麼老師不老師,當初她知道我是誰啊?你給我說明白,你們怎麼勾搭上的?”郭蓉大約是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咬牙切齒起來。
“你們怎麼勾搭上的,我們就怎麼勾搭上的。大家都換換口味,也是美事一樁。要戴帽子,大家都戴著。這才公平。”我口氣惡毒地說。
“我都說了那個女人貌美心狠,明遠和他在一起,總能感覺到她俯視的目光。你想想,論哪一條你比得過郝明遠呢?那女人不過是暫時利用下你。”
“利用就利用唄,我願意叫她利用。她利用我是真,那郝老板對你呢,也是利用?”
“不是,我們是一時意亂情迷。我們知道錯了,此後他回歸他的家庭,我重新回到你身邊。以前的事兒都不提了,大家老死不相往來。從容,你也離開那個狐狸精吧。你看她那個模樣,到處招蜂引蝶的,絕不是你這樣的老實人能駕馭的。”
“你的意思是說,連郝明遠都不是董林潔的對手,我更是不自量力是不是?其實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就是玩玩換偶遊戲嗎?多刺激啊。你姓郝的既然勇敢邁出了第一步,別人為什麼不能接招呢?嗬嗬,還找人打我。”我看著黑影裏的郭蓉,語調轉為輕蔑。
在獨處的時候,我想過了千次萬次,想挽回郭蓉的心,然後我們遠遠地離開燕京,回老家或者到別的地方去。可是當真得麵對郭蓉的時候,我的心和嘴又都硬了起來。陳凱旋能戴著一頂帽子沉溺於遊戲世界,我又沒有那種愛好,我也沒辦法搞精神勝利法。
麵對郭蓉加給我的傷害,我隻能反過去傷害她。這就進入到一種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惡性循環裏。上了那懸崖,誰都找不到下去的台階了。
“那你想怎麼樣呢?不願和好了是不是?你要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畢竟美女到哪裏都有人要的。離開你我可以馬上開始另一場戀情。我還有本錢,還沒有人老珠黃。”郭蓉眼神黑亮,語氣恨恨地說。
我們之間這樣的談話,等於是把對方往牆角裏逼迫。到最後還是會走上兩敗俱傷的老路。
“蓉兒,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一對戀人想在自己的院子發掘財寶。結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挖到了一具死人的骸骨。他們害怕了,趕緊把骸骨埋了起來。然後在上麵種上各種奇花異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一到夜晚,那具骸骨還是不斷出現在他們的夢境裏。某些事不說出來,不等於就是遺忘了。它不過是變成一條毒蛇,隱藏在兩個人的心裏......”
“那咱們不談了。當初我都不知道為何鬼迷心竅,居然拒絕高海潮,選擇了你。我家就窮家薄業的,結果我的男朋友還是一個窮人。可是我卻無怨無悔地跟了他五年。五年的青春,連一條便宜的珍珠項鏈都得不到。給我買一條項鏈的還是我那個奸夫。就憑這,胡從容我離開你也不虧。跟著你等我人老珠黃,依然一無所有。最後免不得像我媽媽一樣,在我爸爸的淫威下活著。我爸爸除了年輕時人長得帥,他一無所有,一無所長。到現在還是商場裏的窮保安。”
郭蓉的話字字誅心,我沒辦法過於反駁。應該說,她說的那些道理又都是真的,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之間的語言傷害都是多餘的了。那就分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