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都在研究相親節目了,你看不見?到時候我也去上節目,叫郝明遠丟人丟到家。”
我看著董林潔絕美的麵孔,忽然無言以對。我覺得這個美麗的女人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和她並不熟悉。也許我該走了。
我口幹舌燥,端起麵前的果汁杯一飲而盡。結果喝猛了,嗆得隻咳嗽。董林潔手忙腳亂過來為我捶背。承受著她的粉拳,嗅聞著她幽幽的體香,我真想返身一把抱住那嬌軀。
我不敢。因為我心裏患得患失,給不了自己足夠的勇氣。我這樣的人被戴綠帽子,似乎是自然的吧。君子欺之以方,我就是個被道德感壓製的人。做不出和人妻出軌偷情的壞事。做這樣的事,我有很大的罪惡感。
董林潔剛才說,他睡你女人,你睡他女人,綠帽子人人有份兒。這種最體現報複快感的事,我不是沒想過。而是無數次地想過。現在郝明遠的老婆就在我身後。我卻葉公好龍了。道德感帶來的惶恐,阻止了我的動作。
在我思考的時候,董林潔的手遊移著,摸到了我的脖頸上。幾個手指輕輕撫摸,像是一把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我閉起眼睛,冷汗淋漓。作為女人,這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隻要我一回身,國色天香的董貴妃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想不出我們倆何以走到這一步,但是我知道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過了一會兒,董林潔失望滴停止了動作,氣呼呼坐回到沙發裏。
“胡從容,你不是說我一直是你心中的女神嗎?你咋這樣了?”
“......”我低下頭,不敢吱聲。
“我可是給你報複機會了,是你自己裝木頭,賴不得我。”董林潔又抓起遙控器,若無其事地說。
“我喝了酒,闖了禍,跑了一路,身上也不幹淨......”我嘟囔著,像是蚊子叫。
“你能不能大點聲啊,倒像是個黃花閨女一樣。你什麼都見過了,是不是?媽的,我一想起郝明遠做下的那些事,我就怒不可遏。但我不願意和洪春,他和郝明遠一樣,也使用香水。我現在聞到男人的香水味,就想吐。”
我目瞪口呆。
“好了,要是真沒什麼事兒,你回去吧,我好好看看這一期《非誠勿擾》。”說著,董林潔兩隻腳放到茶幾麵上,把電視聲音調大了。兩條修長的腿,凸凹有致的豐腴身體,一下鋪展開來。
可是,我真的像個窩囊廢一樣站起來了。董林潔不看我,很熱心地看電視。
我來到門口,默默地換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一直到我離開,董林潔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當我重新來到樓下,涼風習習,花香依然。我就像個曆經幻境的聊齋書生,又回到人間冰冷的空氣裏。樓道近旁有一輛女士電動車。紅色的。我十分邪惡地到處看了看,見無人,就掏出了自己的東西朝那車子撒了一潑尿。尿到尾聲,又聽到了樓上有女人說話。手忙腳亂低紮好褲袋,我就真的抱頭鼠竄了。
原來對有些人來說,不是你想要出軌,你就有出軌勇氣的。肉送到嘴邊上,很多人也不敢張嘴。偷竊的恥辱感壓過了報複帶來的生理快感。這就是你,胡從容。你的性格和你的姓名,此時貼合得無以複加。
大約臨近午夜十一點鍾的時候,我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裏。勝利哥夫妻倆早已就寢。我躡手躡腳,胡亂洗漱後到自己房間倒下。
頭疼得厲害,但願今天晚上不要著涼。睡吧。夜深了,人卻不靜。我斜對麵的樓上傳來吵架聲。有女人和孩子的哭聲,男人的咆哮聲。大晚上的,像是兩夫妻在吵架。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像我,一晚上幾個小時,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生路給堵上了。剛才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把郝明遠的婆娘給撲倒,幹了!人家可是給你撲的機會了,你呢,鼻涕蟲一樣動都不敢動。這也是男人......
我坐起身,在那男人對妻兒的猛烈咆哮中,給了自己一擊耳光響亮。也就隻有打自己的本事了。別說人家,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沒碰過女人嗎?夜裏在這床上,你不也在郭蓉身上忙活得不亦樂乎嗎?
如今斯人已去,隻剩下孤枕難眠。住在這裏也是活受罪。要不回老家去吧,反正也失業了。回去幫我媽種菜買菜去。說不定,也能在縣城菜市場遇到個什麼西施下顧。也能和胡國富一樣,不幾年就發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