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他計較,大約他對我和郭蓉分手之事,已猜了個大概。因為涉及郭蓉我就言語躲閃,我爸不傻。可我不說破,他也就不說破。隻是催我趕緊回家。說一考上公務員,就在老家給我買樓房。
夜裏下雨,我獨自倒在上鋪上聽雨。有種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悲涼。我悲哀地想,我是不是要和我爸一樣,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向現實低頭?人生有很多無奈,一步一步逼著你往那裏走。最後徹底服輸認命,我爸不就徹底認命了?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成事在天,我沒本事逆天改命。
其實細想想我的同學,不也都是走這樣一條路嗎?哪裏來回哪裏去,求一份沒有大富大貴的安穩。。
不知道為啥,一想到要黯然回家麵對那些熟人,我就心中黯然。怎麼轉了一圈兒又回到原地了呢?
在生硬的現實麵前我必須做出選擇。也不得不做出抉擇。人生就是這樣。
慢慢地我就聽著雨流下熱淚。
打擊接二連三而來,一次接一次地沉重。對胡清爽我不能說抱有好感,能躲開我盡量躲開。躲不開的再應付,想想實在是心累。剩下的時間我想老實掙錢吧,至於債務,能還多少先還多少。
此後董林潔給我發短信,我就機械地應付。也不主動聯係了。想來想去,我對和她之間的關係抱有悲觀想法。我甚至把燕京這地方當做了我的傷心地,產生厭離的念頭。
一時間我想回家的路暫時不通,去其他地方謀生又一下沒出路。想來想去隻能先就地堅持,然後等明年回家考公務員。
餘悅回來了。打電話約我吃飯。此時此刻我的手裏又接近分文皆無。想還她的錢一下也還不了了。
“師兄,怎麼,不方便嗎?”餘悅見我態度猶豫,追問道。
“沒啥不方便的。就是我欠你的錢這次又給不了你了。”我十分窘迫地說。
“我不要錢,我也不缺那點錢。我就是想見見你。”
“那好吧,那我們就見一麵。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我心中苦悶,正想找個人來聊聊。
臨近下午下班的時候,餘悅已經找了來。我把她領到公司的會客室坐等。杜菲菲看到了餘悅,還問我是誰。我說是我的大學同學。
沒成想,等我們下班鈴聲響起,胡清爽已經趕了過來。我一猜就是杜菲菲通知的。
“你好,你怎麼來了?”我看到胡清爽,有點老鼠見了貓的意思。心裏話我不願意看見她。
“菲菲的地盤我不能來嗎?”胡清爽雙手抱胸,翻著眼白擋在我身前,一副要尋事的樣子。
“沒有說不能來。”我尷尬笑道。
很多同事從我們眼前走過,看到胡清爽的陣勢都臉顯詫異。杜菲菲從辦公室裏出來,看到胡清爽裝傻道:“哎呀清爽,你怎麼來了?也不打個電話來。”
“我來看看你啊,有段時間沒來了。”胡清爽扭過臉說道。
“嗬,那你們聊。”
我小心翼翼從胡清爽身邊繞過去,去接待室尋找餘悅。胡清爽就和杜菲菲跟了過去。一推門,餘悅站起來,看著我和身後的兩位美女。
“叫你久等了。咱們走吧。下班了。”我強裝作太平無事的樣子。我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個局麵。
在胡清爽的注視裏,餘悅過來我們一起往外走。
“喂,胡從容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有了新人就忘舊人?”杜菲菲在我身後開玩笑地喊道。
我知道這個關口沒那麼容易過。我也想不透,怎麼一下我就成了香餑餑。
“杜總,您這說得,是不是要和我們一起?那我就做個介紹吧。”我把餘悅介紹給了杜菲菲和胡清爽,三位女士和顏悅色的握手招呼。當胡清爽聽說是餘悅在廣州救了我時,還道了謝。
“餘小姐,你不知道。那時候胡從容還在我爸的公司裏。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就麻煩了。咱們一起吃飯可以嗎?認識你很高興。”
胡清爽一下變得溫文爾雅,稍顯緊張的氣氛也就化解了。就這樣我們去了不遠處一家酒樓。坐下來四個人各懷心事,互相試探,這頓飯吃得氣氛有些累。這件事上我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叫餘悅直接上門來。
但不管怎麼說,飯桌上的沒有出意外,胡清爽沒有說我和她有啥事兒。純粹就當是認識一個朋友。
戰戰兢兢地吃完了飯,我們來到樓下。餘悅看了看胡清爽的保時捷跑車,客氣地告別,開著自己的車子離開了。我也和胡清爽和杜菲菲告別,想自己步行回宿舍去。
“不如一起去K歌吧?”杜菲菲建議道。
“我不去了,我的那隻腳還有些不舒服。”我拒絕說。
“你的腳不舒服,嘴沒有不舒服吧?唱歌不用腳。”胡清爽的話裏暗含威脅。
我看看胡清爽樣子,有些憤懣,這是什麼話?
我們三個人上了胡清爽的四人座跑車。一路煙塵去了佳樂佳夜總會。
我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看著樓道走廊裏魔幻的裝飾,還有身邊不斷走過的紅男綠女,我十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