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臨走的時候,趁胡國富喝水的機會,把那張寫滿對話文字的紙藏了起來。然後我就告辭了。也許這張紙能成為我的救命稻草。
回到公司分配給我的宿舍,我一時拿不定主意,是走還是留。走的的話,沒有完備的離職手續,出去租房興許住不了幾天就轉到拘留所。最後我覺得還是先不走。等她正式清理我的時候,我再走不遲。
連續兩天我都沒有去上班,我給胡清爽發了短信,說胃疼,腦子不清醒要請假。胡清爽沒有回複。
兩天後是周末,我躲在宿舍裏始終惴惴不安。密雲不雨,靴子始終不落地。
不知道董林潔怎麼樣了,又不敢貿然打電話。按說我應該到現場看看了。心意一動,我就出了門。這次出門我十分小心,發現過分接近的不明男子,立刻避開。
理工大學不是燕京市東區管轄,而是上次KTV洪春提到的那姓宋的局長轄區。洪春應該會出麵吧,畢竟董林潔挨了打。這樣的案子,即便對方戴了頭套,按照天眼係統次序跟蹤的話,也不難抓住這幾個人。就看警方是否重視了。
在醫大附院門口,我接到了宋良堃的電話。
“喂,從容,你在哪裏?”
“我在外麵啊,你有什麼事?”
“今天星期六,中午來家吃飯吧。你嫂子做油潑麵。”
“我不去了,不好老是打擾。”
宋良堃比我大兩個月,我叫馬淑娟嫂子是沒有錯的。人生最可貴的,就是迷途知返。雖然付出了很大代價,宋良堃總算是回到正確道路上了。我為他高興。
“來吧。老同學來了,想要見見你。”
“老同學,誰啊?”我疑惑道。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們幾個室友。會不會聽說了陳凱旋的事兒,來看一看?唉,如今回憶起大學時光來,濾掉不快,滿滿都是溫馨。隻是我的大學時光是和郭蓉密不可分的。溫馨過後則是唏噓。這個時候的我歧路彷徨,並不願意見人。
“你過來就知道了。他點名要見你啊。別不給麵子啊。”
我自己正在彷徨之時,也有一種要找故人傾訴的意願。我就答應了。
先去了重症監護室探視董林潔,大夫告知已經轉入普通病房。我放下心來。又詢問著找到住院樓的十一樓。正好在樓道裏遇到了洪春。
我站住腳等他走近。洪春過來,口氣不善問道:“你還來幹什麼!還嫌害人不淺?”
“我和你無話可說。我就看看董老師恢複得怎麼樣了。”本來我就想問問董林潔的情況,馬上就走的。卻被洪區長懟上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她恢複的很好。還在睡覺,你就不要打擾了吧?”
洪春可能覺得和我吵起來沒有好處,就和緩了口氣。這時我看到董林潔的媽媽從病房出來,我就撇下洪春迎了過去。
“林老師,您好。請問董老師她怎麼樣?”
林教授一看是我,臉色很漠然地說:“她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要在醫院住些日子。你不用再來了,好不好?”
“好。我不打擾了。”我就說了這幾個字,馬上轉身離開了。從父母的角度,他們並不希望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跟我這樣的人。哪怕是離婚了。女兒是個體麵的人,美麗異常,自然要嫁到一個體麵的,配得上她這份才貌的人家。這是人之常情。
這一次遭襲受傷,董林潔趕上是一種巧合。我並沒有向她求救的故意。
我從醫院離開,走在街上,忽然覺得自己很滑稽。以前我還可以想想吳麗莎這樣的女孩,現在連這個資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