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午便在忙碌的準備中悄然度過,當滄穹率領著四百三十人的一隊向那片廢棄的操場走去的時候,曹銘也率領著虐殺黨的七百五十人向同一個地點趕去。虐殺黨現在的情況跟當初的昔日宮廷差不多,他們整個幫派也不過不到八百多人而已,而現在的這七百五十人可以說已經是虐殺黨的全部了,沒辦法,在星辰殿的威逼利誘之下,每個幫派都要出七百五十人,他虐殺黨又怎能免除呢?
七百多人看似聲勢浩大,黑壓壓的一群人殺氣騰騰的向操場走去,所到之處不免驚起飛鳥,給這裏的冬天又添上了幾分蕭殺之氣。曹銘走在隊伍的最前端,本應該是士氣高漲的他,現在卻是陰沉著臉,緊皺著眉頭,在思考著些什麼。事到如今曹銘也是進退兩難,這仗不打不行,打了不禁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還會極大的削弱本幫的實力,這等吃虧的事情誰願意做?曹銘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看清楚整件事情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便興奮的叫嚷著同意了星辰殿的計劃,當時的曹銘還一直譏笑這持反對意見的闞澤,但是現在,曹銘不得不認為闞澤是正確的。“哎……”曹銘在心中長長地歎了口氣,有些煩悶的搖了搖頭。
“頭兒,怎麼了?有什麼不順心的麼?”走在曹銘身邊的一名長得非常機靈的少年關心的對曹銘問道,這名機靈的少年名叫靈動,他一直是曹銘的心腹,更是曹銘肚子裏的蛔蟲,每當曹銘遇到什麼苦惱或者棘手的問題時,靈動總是能想出一些令人出乎意料的辦法來把問題解決,正是因為如此靈動才會被曹銘如此看重,用幫裏別人調侃靈動的話,隻要曹銘打個噴嚏,靈動就會感冒發燒。
曹銘將目光轉向身旁的靈動,認真的問道:“靈動,關於這次的結盟、以及今天的戰鬥,你是怎麼想的?”
靈動好像早就會料到曹銘會問他這個問題似的,麵無表情的低下了頭,看著被自己一腳踢的遠遠地小石子,眼中精光流轉,片刻之後,靈動抬起了頭對曹銘說道:“頭,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當然是真話!”曹銘不是那種諱疾忌醫的人,對於他來說真話永遠都要比假話好聽。
“恩,頭兒,那我說了啊,既然要我說真話,您可別不高興啊。”靈動對曹銘微微笑了下,開口道:“頭兒,這件事情從開始就是個錯誤,隻是當時你和幫主那麼熱情那麼興奮,我當然不會不長眼的去給你們潑一盆冷水,現在你們才明白事情不對勁,可是你們真的明白了麼?我問你,這件事情,誰是最大的受益者?”
“當然是繆華的王朝了。”曹銘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錯,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不在我們當中,而是星辰殿!星辰殿之前之所以不敢對天堂開戰,眼睜睜的看著天堂起死回生再塑當年的輝煌,那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有我們八個幫派對他們的威脅,同樣的道理,天堂也是這個樣子的。這種情況直到弑血盟的出現,弑血盟太高調了,弑血盟出現的時機也實在是太巧合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的注意力不得不轉移到弑血盟的身上,而弑血盟和天堂的貓膩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頭兒,你想想,假如就任由弑血盟這麼發展下去,然後弑血盟再和天堂聯手的話,他星辰殿還有勝算麼?”說到這裏,靈動那精光流轉的大眼緊緊地盯著曹銘,看著曹銘那越來越差的的臉色。
靈動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曹銘就算再笨也絕對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的,這時曹銘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臉上滿是懊悔之色的對靈動道:“因此星辰殿不惜花重大的代價將我們聯合起來來對付弑血盟,同時利用我們八大幫派仇恨極深的弱點來讓我們在聯合中不斷的內訌,以此來消除我們和弑血盟對星辰殿的威脅,也打亂了天堂的計劃,阻攔弑血盟和天堂的聯合,同時還可以專心的對付天堂!一石三鳥啊,真實一石三鳥啊!”想到這裏曹銘唏噓不已,這時星辰殿的那個謹的身影浮現在了曹銘的腦海之中,那一身的白衣,臉上永遠是謙和的笑容,此刻曹銘才意識到那人的計謀、手段竟是如此的高明,上當了,所有人都上當了!
此時,星辰殿的大廳內,謹仍舊是一臉淡淡的笑容,安靜的坐在沙發之上,而在另一張沙發之上,則是正在把玩著一件精巧的茶壺的辰棟。
“謹,謝謝你。”淡淡的語氣從辰棟的嘴中流出,辰棟依然是麵無表情,喜形不露於色。
謹微微整了整身子,開口道:“嗬嗬,幫主說笑了,這都是我的分內之事。現在東區的形勢可以說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昔日宮廷已經完了,闞澤和他那七百五十人在昨夜的戰鬥中全軍覆沒,無一生還。不過這弑血盟倒還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會采取這樣的辦法來打響自己的第一戰,恩。這個弑血盟的軍師,有點意思。”
“他就是再有意思,也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弑血盟掙紮不了幾天的,至於那個繆華和廢墟王朝,謹,你可要注意好了,事成之後……”這時辰棟將手中拿磨砂的小茶壺輕輕地放到了茶幾之上,轉過頭別有深意的看著一旁的謹。
“嗬嗬,都要死的。”謹隻是微微的笑了笑,那深沉而內斂的黑色雙眸中,卻在忽然之間閃過了一絲凶光,接著便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