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馬上就發現了王昃的狀況,忙把兒子抱住,一邊詢問怎麼了一邊趕忙掛120急救電話。
他其實很不想兒子早出院,在兒子昏迷不醒的時候,他確實希望兒子可以躺在家裏,起碼……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刻,自己可以陪在兒子的身邊,不管他能不能聽到,能不能知道,但這是一名父親的最基本的要求。
而兒子醒了,突然之間的驚喜讓他有點亂了方寸,本應繼續留在醫院觀察的王昃也在他自己的要求下接了回來。
王昃隻感覺渾身無力,仿佛力量變成了流水,從每一個汗毛孔溜走了,才過了不到半分鍾,他甚至連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看不清,也喘不上氣。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流失的不是力量,而是生命。
對於自己經曆槍擊,有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腦癌都消失不見了,他不是沒想過這些事,隻是他控製自己,盡量不去想而已。
他認為自己在昏迷時做的那個關於金甲女子的夢很重要,可他真的是摸不清頭腦。
‘果然……還是要死的……’
他心中如是想著。
雖然想過自己死亡的前一刻,自己可以安心的麵對,但真的到了此時,他感覺到了對這個世界的無限留戀。
幾乎是用最後的力氣,他費力的抬起右手,對著虛空抓著,好似要把這美好的世界抓到手裏。
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絲奇異的亮光,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美妙。
‘那是什麼?天堂之門嗎?’
他這樣想著,並且使勁伸手,妄圖將那光芒抓在手裏。
看著呼氣多吸氣少,眼睛越來越渾濁暗淡的王昃,王父急得差點嚎啕大哭。
他一遍一遍鼓勵著‘堅持住,救護車就到了。’
突然間看到自己的兒子正費力的要抓著什麼,他趕忙順著兒子的視線望去,那是一個書架,上麵擺著零散的瓷器青銅器,而王昃視線的正中央,隻放著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兩個月前王父剛收來的一個青銅鼎。
鼎不大,隻有成人兩個拳頭大小,被送來時清洗的很幹淨,沒有故意做舊的青色毛苔,也並非鏽跡斑斑,雖然做工簡單但卻很細膩,但這種樣式的青銅鼎在各個朝代都有製作,甚至民國時期都有很多,而且終究沒有發現任何能辨識年代的特征。
王父隻當作一件不錯的東西給放了起來,甚至連向朋友們推薦都沒有進行。
本來想要有時間的話可以送到鑒定所,讓他們測測年代,可緊接著就發生了王昃被槍擊事件,這件事倒是耽擱下了,所以它還是剛剛被收進來的樣子,連那張不起眼的油紙都沒有換過。
王父有些好奇為什麼兒子會抓向這個小鼎,但這不影響他馬上將它拿過來塞到王昃的手中。
正如王父所想,青銅鼎剛進王昃的手,王昃就將青銅鼎摟在了懷裏,表情也變得安詳了很多,不再像剛才那般絕望。
而這個青銅鼎正是王昃眼中那美麗絕倫的光芒的源頭。
王昃緊緊的摟著青銅鼎,因為當這個自認為是‘天堂之門’的光芒剛剛接觸到自己手掌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舒服了一些。
那種好像被幾萬把老虎鉗一起掐著身體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就像在冰冷的海水中泡了很久的人,突然見到一個暖手袋,王昃趕忙將它摟在了懷裏。
而奇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那美麗的光芒竟然緩緩的流進了王昃的身體!
沒錯,不是消失,而是流了進去,因為王昃清晰的看到那道光芒沿著手臂往裏‘流’。
用不到一分多鍾,青銅鼎上的光芒徹底消失不見了,那些光芒在王昃身體中轉了一圈,最後盡數流進了王昃的腦袋。
王昃隻覺得自己的頭腦一輕,所有難受欲死的感覺都消失不見了,那流逝的力量也充斥了全身。
仿佛十幾天沒睡覺的人足足睡過了七天七夜,猛然站起全身充滿力量一般。
王昃舒服的呼出一口氣,他尷尬一笑,從父親的懷抱中掙紮出來,又在對方錯愕的眼神中說道:“爸,我沒事了,現在我感覺好極了。”
王父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疑惑的問道:“好了?還真是……剛才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腦袋還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