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出來一見是我醉醺醺地回來了,長舒一口氣,對那老頭說,是我兒子,又喝醉了,你走吧。
那老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娘,想說什麼,搖了搖頭,最後把話又咽了下去,抬腿走了。
老頭走後,我因為喝酒太多,當時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第二天腦子還昏昏沉沉的,對頭天晚上的事情記不大清楚。
過了兩天,當我完全恢複清醒後,還是覺得很奇怪,我問我娘那老頭是誰,她說是一個遠房親戚,多年不見了,上門來看看,別的就再也不肯多說了。”
虎引風對這件事大感興趣,急忙問:“那老頭長得什麼模樣,有什麼記號沒有?你當初聽見你娘叫他的名字了嗎?”
李大猛撓著頭皮,皺眉想了一陣,才有些不自信地說:“說實在的,當時天色很暗,我也喝得太多,眼睛都不好使了,真沒有注意那老頭的長相。隻覺得他那麼大年紀,步法太快,就像鬼魅一樣,心中感到十分好奇。
除了胡子頭發全白,好像,好像右耳朵上麵有顆瘤子,我也記不大清楚了,好像是有個肉瘤子,別的還真說不上來有什麼特別的記號。”
虎引風心中暗喜,沒想到今天還真不虛此行,這個李大猛雖然不是個好鳥,卻也給自己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東西,總算沒有撲空一場。
這樣看來,李大猛的娘,這個所謂的開眼婆婆,就是自稱鳳火娘的老太太的確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世。她隱居在此,好像在等什麼人?居然等了二十多年?
還有,那個白胡子白頭發的老頭也是個神秘人物,看來和鳳火娘有扯不斷的關係,隻是不明白他們身後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還有老者口中所說的大哥是什麼人?鳳火娘口中的賤人又是什麼人?看來這裏麵大有文章。
現在鳳火娘死了,自然是無法開口了,關鍵人物就是那個右耳朵上長有肉瘤的老頭了,如果自己能找到這個老頭,一切將會迎刃而解。
嗯,想到這裏,虎引風心中的沮喪一掃而空,重新覺得自己眼前又有了新的道路。
他對李大猛說:“李大猛,你先回去,如果再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打電話告訴我,我不會虧待你。還有,一旦再發現那個奇怪的老頭,一定盡快通知我,決不能耽誤,知道嗎?”
李大猛點頭答應,兩人就此分手。
虎引風回到竇圍子村委會,和主任竇高山簡單說了幾句,開車回所。
夜晚,皓月當空。
虎引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白天的一幕幕像過電影一樣在眼前快速掠過,一個個人影,一句句話已經在腦海中來回不知道回味了多少遍,就想從中找到一絲頭緒,可偏偏就是找不到。虎引風不由得心中有些焦躁。
突然,他想起李大猛的話,鳳火娘臨死前讓兒子李大猛轉告自己,要自己好好看管那支筆?難道那支筆上會有什麼古怪不成?
虎引風又想到白天在鳳火娘住的石頭房子的西牆上,看到了一副炭筆素描,那分明就是一個人拿著一支棍子樣的物件正朝自己的命宮點擊,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突然,一個念頭在虎引風心中電光火石般地就是一閃,那不是棍,那是一支筆,那是一個人正拿著一支毛筆朝自己的命宮穴點擊,對,一定是這樣。
因為那張素描畫得太簡單,時間又太長,自己誤以為拿著的是一根小棍子,那絕不是棍,那是鳳火娘在告訴自己,要用這筆奇怪的毛筆點自己的命宮,難道這就是開啟靈目的方法?
虎引風越想越有道理,激動地再也安靜不下來,急忙從床上爬起來拉亮電燈,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桌子,拿出了那支毛筆,在燈光下細細打量起來。
這是一支小號的毛筆,製作得十分精致,筆管白中透青,看不出是什麼材料,不過虎引風認出那絕不是竹子,竹子沒有這種顏色的。筆頭油光水滑,在燈光下隱隱泛著青光,顯得十分特殊。
對於毛筆,虎引風知道一些,但了解得不多。因為到了他這個年紀,中國人已經基本上不使用毛筆寫字了,普通人每天用的都是鋼筆、圓珠筆,小學生用的是鉛筆,除了個別學校偶爾還會上一些書法課外,毛筆已然離普通中國人的生活越來越遠了。
這個鳳火娘年逾九旬,一般這種年齡的中國婦女,除了出身名門大戶的,基本上都是文盲半文盲,她這麼精心地留著一隻精致的毛筆幹什麼?而且一再告誡自己要珍視這支毛筆,看來這支毛筆中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