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虎引風完全放了心,一直緊張的情緒終於恢複了平常,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冷笑。再看喬傳勇的眼神,閃爍遊移,飄忽不定,根本不敢和虎引風對視,分明就是心中有鬼的樣子。
看到這裏,虎引風終於下定決心,看了一眼身旁的房一梅副支隊長、劉副局長、李君華大隊長、洪光教導員,還有呂林中隊長,輕輕一笑,說:“就是此人,我敢打包票。”
房一梅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但隨即恢複了平靜,劉副局長和洪光則半信半疑地盯著虎引風,想聽他進一步的解釋。李君華和呂林則有些激動,但眾人都沒有說什麼,跟著虎引風出了審訊室。
回到劉副局長的辦公室,重新坐下來。
劉局長有些迫不及待,說:“講講吧,小虎,你為什麼指認喬家老三?”
虎引風看眾人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麵色一紅,隨即壓了壓砰砰的心跳,穩了穩有些激動的情緒,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時候,呂林中隊長遞過來一杯水,他對眼前這位年輕的小兄弟又驚又疑。
驚的是,虎引風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真正的罪犯是誰,可用的卻不是傳統正宗的公安偵破手法,好像是大街上算命先生給人看相。疑的是,這樣行麼?
虎引風向呂林點頭表示感謝,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說:“罪犯就是喬傳勇,這點我可以確信無疑。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我隻能給各位領導說,是感覺。大家可能不信,不信也無所謂。不過,我建議下一步的工作重點應該朝這個喬傳勇身上努力,我相信最終確認的罪犯一定是他。”
劉局長見虎引風這麼說,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沒有說。
洪光教導員則有些不以為然,說:“嗬嗬,虎引風同誌,你這麼說,是需要證據的。警察要用證據定案,不能用感覺,萬一感覺錯了呢,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警察說話是關係到當事人切身利益的,我們可不敢憑這個定案。”
虎引風聽得出洪光對自己明顯是不太相信的,話裏話外還帶著譏諷和嘲笑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悅。
他雖然年輕,人也老實本分,卻是個極自尊的紅臉漢子,見有人當眾對自己表示不屑,而且口氣又是那麼不友好,也不由得心中有些火氣,當下就冷冷地說:“洪教導員,我的意思你恐怕沒弄明白。我是說,既然你們要我做些事,我就隻能按照自己的辦法來。我給的結論並不是定論,隻是一個推測,因為我也沒證據。
雖然我自己認定絕不會錯,但並不強求大家也接受這個結論。你們如果相信我,可以按照我的推測去側重工作,如果不信,就請按你們原來的步驟搞。
剛才這位房領導也說了,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我想,事情真相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的,真與假,對與錯,最後才能見端倪。我們今天在這裏爭論這些沒有意義,您說是麼?”
洪光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年輕居然敢當著這麼多領導的麵對自己反唇相譏,而且辯得不卑不亢,合情合理,讓人無從駁斥,不由得一時間羞紅了麵皮:“你……”
他想訓斥眼前這個小警察幾句,但又找不出合適的詞語與理由,隻好紅著臉狠狠作罷。
李君華不想把事情鬧僵,急忙打著圓場,說:“好好好,今天就不爭論是非對錯了,事情總會有弄清楚的那天。既然虎引風同誌這麼說,我們不妨姑且信他一回,就算是個偵破方向吧,不行了,還可以再改過來嗎。房支,你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才好?”
在一旁冷眼觀察虎引風和洪光爭論的房一梅剛才一直沒有說話,她心裏隱隱約約感到,眼前這個叫虎引風的年輕小民警的直覺是對的,她對這個案件本身並不好奇,她是對虎引風這個人好奇。
房一梅想搞清楚虎引風究竟是憑什麼感覺出罪犯來,難道真是直覺?
房一梅不敢太早下結論,因為,她自己也是一個直覺十分敏銳的人。作為女人,擁有敏銳直覺的並不少,但房一梅的直覺卻超乎了常人,這也對她的工作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可以說,在刑事偵查這一塊,本來就是男人的天下,女神探少之又少,一個女人能憑借技術而不是其他暗箱操作手段坐到市局刑偵副支隊長的位置上,沒有幾把刷子那是當真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