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陣陣夜風吹過,腥臭更加濃烈,虎引風覺得用手捂住口鼻也擋不住那股難聞的氣味直衝腦子。
正待離開,眼簾中忽然看見一團奇怪的亮光,那是怪樹的枝條被風吹動以後,隨風飄舞,露出了一條縫隙,虎引風的極目何等淩厲,立刻發現在濃黑如墨的柳樹內部,有團閃著耀眼紅光的東西,好像是個電量不足的白熾燈泡,但那團紅光如此刺眼,其強度絕非燈泡一類的東西可比。
虎引風大感詫異,剛要看個究竟,濃密的枝條又回到原位,一切恢複如初。
虎引風眨了眨眼睛,心想是不是自己花眼了,怎麼會看見這樣怪異的東西,恰在這時,又一陣夜風吹過,果然一道刺眼紅光從濃黑之中透出,直射虎引風雙目。
虎引風這次看得真切,那是一種至陽至純的罡氣,強度前所未見,這讓虎引風吃驚不已,弄不清這棵怪樹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玄機,居然如此怪異。
心中想著,不由自主移動著腳,一步步靠近柳樹,想看個究竟,等醒悟過來自己不知不覺中深入險地,已經晚了。
就在虎引風醒悟自己已經距離怪樹太近的時候,忽然間無數條長長的枝條像彈跳的蛇一樣,從樹上激射過來,眨眼間來到虎引風身邊。
虎引風大吃一驚,暗叫不好,剛想拔腿後撤,已經來不及了,幾根稍長的枝條卷住了虎引風的腳踝,瞬間纏了個結結實實,不等虎引風反應過來,“嗖”地一聲,就將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像扔皮球一樣,朝高高的樹頂拋去。
虎引風心底一涼,雙眼一閉,心說“完了”,這次絕無生機,看來自己也將和樹上掛起來的那些屍體一樣,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好奇害死人,虎引風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然而一切已無可挽回。
樹條將虎引風拉到樹冠後,下麵又伸出無數枝條,似一條條饑餓的蛇,將虎引風纏了個結結實實,好像一個大蠶繭,隻留下頭顱在外麵,還能勉強呼吸。
離得近了,虎引風才發現這棵柳樹的怪異,原來每段枝條的前梢全分成三股叉叉,好像一根根三股鋼叉,抓起物體來輕穩便當,結結實實,好像一個個靈巧的手,真是怪異至極。
還沒等虎引風反應過來,身子就被無數枝條包了個結結實實,知道自己這次恐怕要交代,心中反而安靜下來,頭腦也逐漸不那麼慌亂。
不大一會兒,虎引風就覺得渾身皮膚開始火辣辣得疼,好像有千百張小口正在貪婪地啃噬,他知道,這棵吃人的柳樹現在已經向自己下手了,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隻得任其所為。
就在這時,頭上伸過來一根稍粗的枝條,前端三股樹叉像隻大手,正好扣住虎引風的後腦和左右太陽穴,一陣酸麻過後,虎引風感覺有無數條細小的蛇正在使勁往皮肉裏鑽去,他明白,這一定是那些枝條的緣故。
這怪樹的枝條前段像針管一樣的尖刺慢慢刺破人的皮膚,一點點深入皮下,一直鑽進人的血管和皮肉內,中空的枝條像一根根注射器,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將一個人全身的血液吸得幹幹淨淨。
然後,這些枝條再從中空的管道裏朝人體注射一種獨特的消化液,能將人的肌肉、五髒、毛發,甚至骨頭都化成汁水,再慢慢吮吸幹淨,最後整個人隻剩下一張幹癟的皮吊在樹條上隨風飄舞。
虎引風終於清楚這棵吃人樹的可怕,他突然很感謝紅妮,那小丫頭說得不錯,自己臨死前終於沒做一個糊塗鬼,隻怪自己太大意,以至於丟了小命。
時間不大,虎引風就覺得渾身血液正在一點一滴地通過千百張細小的管道慢慢往外麵流淌,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疼痛感減輕了不少,腥臭味也好像淡了許多。
虎引風知道,自己恐怕已經瀕死了,再過一段時間,身體就會輕飄飄地掛在樹枝上,像一件洗過的衣服那樣可笑。
就在他迷迷糊糊差不多快要失去意識的當口,突然,一個熱烘烘的硬東西碰到了嘴唇,虎引風條件反射一般張開了口,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一下就咬到了那個熱熱的東西。
一股灼熱的液體從喉嚨直接流淌到胃裏,虎引風被燙得渾身一機靈,意識立刻恢複不少,睜開眼一看,隻見一個稍微扁圓拳頭大小的東西正被自己咬住了下角,看樣子好像是個果子,裏麵裝滿了熱烘烘的汁水,自己剛才無意間咬住了這枚果子的下端,咬破了果皮,果子裏麵的汁液順著喉嚨流進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