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自從妹妹李君婉住院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景醫生這樣一幅表情。雖然李君華中間也找了關係托了人,而且厚厚的紅包也沒有少送,這個景醫生還是牛得不得了。
盡管景醫生也知道病人的身份以及背景,然而在北京,你一個小小的縣公安局的刑警隊長什麼也不算。
外地來的人到了北京不要提自己的職務,會讓人笑話的。特別你的身份還很特殊,你隻是一個病人而已,所以,景醫生就更有牛氣的理由了。
按道理,病人病情好轉,家屬請主治醫生吃飯在天朝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景醫生知道,今日不同往日,所以自己破費也是深思熟慮之下的舉動。
本來虎引風並不想去赴這樣的約,然而因為自己原本已經答應這個眼鏡男,而且君婉的一些後續治療恐怕還要這個景醫生提供幫助,再加上答應大肥貓提供一頓美餐的,所以就來了。
因為要談一些私事,所以景醫生並沒有邀請太多人,而且還特意訂了一個包間。
在古色古香的包間中,景醫生親自點了三隻鴨子,讓服務員上菜。
不過,虎引風心中有事,悄悄安排李君華找到飯店,要求另開一個包間,並且一次性上了十隻烤鴨。
李君華雖然心中狐疑,不知道虎引風究竟要做什麼,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辦了。
李君華出門走後,景醫生親自敬茶,對虎引風昨夜的神奇表現又是一番大大的讚賞:“大師年紀輕輕,卻有這樣的好手段,實在是後生可畏,可喜可賀。還望大師能不吝指教,景某洗耳恭聽。”
虎引風明白這位眼鏡男心裏想的什麼,也沒有客氣,淡淡一笑,說:“景醫生不必客氣,您是海外歸來的知名醫生,祖國和人民正需要您這樣的醫生多做貢獻,我對您也是十分敬仰啊。”
這句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在此時此刻由虎引風嘴裏說出來卻有幾分戲謔的味道。
景醫生麵皮一紅:“哎呀,慚愧慚愧,愧不敢當了。作為一個醫生,未能將病人解救於水火,實在是在下的恥辱啊,對不起了。”
虎引風見他麵露羞赧之色,也就沒有繼續調侃他,趁現在包廂裏沒有外人,正色道:“好色對一個男人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太大的缺點,但是卻要有個度,超過了這個度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輕則破財傷身,重則身敗名裂。
景醫生一身的好醫術,正是人生最輝煌最得意的時刻,卻被這麼一件不足為外人道的齷齪煩惱了十年,老弟我說句不好聽的,您老哥這事大概是咎由自取吧?”
景醫生一聽立刻麵紅耳赤,急忙抱拳道:“慚愧慚愧,大師果然神目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景某的內心,實在是佩服。還望大師能幫在下一個小忙,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說著,將一個厚厚的信封推了過來。
虎引風一看那信封的厚度,就知道至少有一萬元之多。
在那個時候,普通地區的普通公務員的工資還是比較低的,很多人一年的工資也未必有這麼多,景醫生的這份禮物不能說沒有誠意。
虎引風淡淡一笑,未知可否。
景醫生見虎引風未表態,急忙補充道:“這隻是一點小意思,供大師喝點茶水,事成之後,景某另有重謝。”
虎引風將信封推了過去,說:“景醫生,如果你看得起我,就不要搞這些。我幫忙隻是順水人情,舉手之勞而已,並不費什麼大難,錢你還收回去,咱們之間,不搞這個。”
景醫生見虎引風不肯收錢,搞不清這位是真的高風亮節,還是嫌酬金太少,一時沒了主意,臉上顯現出尷尬之色。
虎引風見他誤會了,急忙解釋道:“景醫生,不,景大哥,如果你真看得起小弟,就不要搞這個,你要搞這個,我扭頭就走。我說過,我幫忙隻是舉手之勞,一分錢都不會收你的。
我那個同學,喏,就是你那個病人,現在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她的病根並沒有徹底除去,我用的是鬼神法子,隻能保證她在一年以內平安無事,一年以後就很難說了,以後還少不了要麻煩景大哥繼續鼎力幫助。
人世間哪能沒一個真心相交的兄弟呢,幹嘛什麼關係都要蒙上一層金錢的外衣呢,咱們之間不談錢,談錢傷感情,你說好不好?”
景醫生一見虎引風是真的不願意收錢,而且跟自己推心置腹,激動地一下子站起來,握住虎引風的手,眼圈都紅了:“老弟,謝謝你,謝謝你今天這番話。大哥我愧不敢當。
說實話,我景一民一輩子雖然沒什麼能耐,卻自視甚高,但是,老弟的本事和人品,大哥我服了。隻要小弟你看得起大哥,你這位同學的病,包在我身上,我今年三個月後正好準備回美國進修,找我的導師馮·約瑟夫·邁爾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