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破雲而出,淅瀝瀝的小雨終於停了。
不過雨過後的潮濕氣已經揮散不去,沒有燒火的屋子,顯得有些陰冷。
李夢瑤的膝蓋在李蘅遠的院子裏落下病根,這樣的天氣,有種隱痛,動彈不得,真是有苦難當。
她半臥在榻上讓畫江揉著疼痛的地方。
劉氏走進來道;“老太太說你中午沒怎麼吃飯?這怎麼行呢,你看李蘅遠,一頓恨不得吃掉一頭牛,多結實?你這身子骨太弱了些。”
當母親的,都怕自己的孩子吃不好。
李夢瑤想起自己見過的李蘅遠,若是李蘅遠少吃些,沒那麼壯士,她可能都比不過她的美貌。
好心情頓時就沒了,沉下臉道:“我可不想吃的跟她一樣。”
劉氏也隻是想讓女兒身體好一點,當然不是想女兒跟李蘅遠一樣,跟個黑瞎子一樣。
見畫江揉的吃力,劉氏坐在女兒身邊,心疼的問道:“雨停了還不好?這以後是不是得總這樣了。”
李夢瑤心裏十分後悔,早知道要反受李蘅遠威脅,她幹嘛去遭那份罪,這兩條腿,差點就廢了。
她抿著嘴,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
想及此,看向劉氏:“錢嬤嬤還走嗎?大伯母的人過去了嗎?”
為了留下錢嬤嬤,劉氏讓劉老太太給甄氏一些壓力,那甄氏在李夢瑤回來的時候裝病,算她識相,這次倒是乖乖的去要廚子了。
劉氏點頭:“紅妝從西池院回來說,薑嬤嬤管理不好院子,一問三不知,李蘅遠大發雷霆。”嘴角勾起笑道:“錢嬤嬤之前管著人和事,都沒讓薑嬤嬤插手過,她不細細的講給薑嬤嬤聽,薑嬤嬤怎麼接手?總不能把人全換一遍,之前的賬目賴掉,就算是李蘅遠有魄力把人都換了,她現在怕是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當然不能全換掉,還是得用以前的人,而以前的人,多數都是錢嬤嬤的心腹,怎麼可能好好配合薑嬤嬤接受西池院的事情。
眼看著老太太壽辰也到了,李蘅遠不得不重用錢嬤嬤。
人嘛,用著用著,氣就會消,最後李蘅遠要打發錢嬤嬤走的事,會向笑話一樣被人遺忘。
李夢瑤一雙妙目微微斂起,李蘅遠想自己管院子,得看她娘答不答應。
心情好了,李夢瑤道:“娘,錢嬤嬤之前送來的那個廚子,做的菜很一般啊,能不能再換一個。”
劉氏道:“那廚子應該是蕭二郎送給李蘅遠的,我就說,蕭二郎怎麼可能挨了揍還討好李蘅遠,人家就是糊弄她,錢嬤嬤也是,敢把這種廚子分給你,等她再重掌西池院,讓她給你調換一下。”
李夢瑤微微有些失望,據說李蘅遠有做羊特別拿手的廚子,可惜因為做的太好,李蘅遠認得,這種廚子,就換不出來了,隻能找李蘅遠口味不熟新來的。
像蕭掩家的廚子。
可蕭掩的廚子手藝真是不咋地,還不如手巧的農家娘子呢。
蕭院後廚。
蕭乙站在門口如泥塑般,她的目光看向屋裏,微微透著失望和悲憤。
當當當,屋裏傳出節奏一直的切菜聲。
是蕭掩在切菜,纖塵不染的白衣少年,手拿菜刀,眼盯案板,動作行雲流水,嫻熟且認真。
周圍是擦拭的發光發亮的廚具,楚淩風蹲在灶台前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