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坊的坊門口聚集了很多圍觀的人,還有三十多個妝容各異,神色都陰鷙傲慢的潑皮。
上烏雲密愛,地上一絲風都沒有,潑皮們在慫恿附近的人:“憑什麼國公府的人推牆就推牆?這牆是保護咱們大家的,牆拆了晚上出事算誰的?再者廢王府雖然沒人住,可地皮也是我們回春坊的,怎麼就成了國公府的了?想推可以,國公府的把大家的錢拿出來……”
百姓們議論紛紛,看樣子也有不少想渾水摸魚所以跟著附和的。
已經是第三對峙了,趕走了又來趕走了又來,今還有真正的百姓參與,事情就更棘手。
前麵有範陽縣的不良人們當著,嶽淩風李孺慕夜寒軒三人在廢王府的門房裏站著。
李慕儒聽不得別人國公府不好,就要出去打人。
嶽淩風拉住他:“咱們要做的事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本來是好事,你去打人,就變成了恃強淩弱,明明我們是為了百姓好為什麼要被人誤會呢?這事不能動武。”
李慕儒道:“你的這些我不懂,也不管,我隻知道誰都不許詆毀國公府,誰都不可以娘子壞話,我已經給了你兩時間,你總不要動武,不要動武,可是問題還是沒有解決,眼下還愈演愈烈了,還不動武,你怎麼辦?”
嶽淩風看向夜寒軒:“我讓你去找縣丞,他怎麼還沒到?”
夜寒軒道:“我已經去過府衙了,話也傳到了,他不出現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範陽縣丞掌管城裏的一幹雜事——防火治安,有人偷雞摸狗之類……
本來這應該是縣令的職責,不過範陽有李玉山一手遮,所以一直沒有任命縣令,縣丞是劉老太太的遠房外甥,叫做秦良品的。
正著,李孺慕找來的不良人來報:“公子,秦縣丞到了,在外麵跟那些人話呢。”
李孺慕回頭看著嶽淩風。
嶽淩風道:“他管理範陽裏坊十年,對這些事應該有經驗,看看他怎麼。”
一行三人出了院子,外麵一個中年官員正在遊民眾:“大家不要鬧事,你們跟國公府做對,能有什麼好果子吃?這本來就是廢王府的地盤,你們誰是廢王的家人?誰是,如果有人是,確實可以繼承這個宅子,不過那也正好交給朝廷,國公府還愁找不到功績呢。”
廢王是在武皇的時候被定為謀反,後來處死的,有後人自然也是餘孽,誰敢承認。
可是這些話像是安撫民眾嗎?倒像是挑事。
嶽淩風蹙眉打量這位中年男人,隻見他相貌清秀,肌膚白皙細膩,杏眼有種風流模樣,不像是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縣丞,到像是溫文爾雅的中書舍人。
不過他手背血管粗深,如果不是勞動所致,就是個習武之人。
嶽淩風心中越發覺得這縣丞有種詭異之感,隻是他也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縣丞還在對百姓頤指氣使。
嶽淩風上前一步打斷他:“秦縣丞,在下嶽淩風,這次要建食肆街,就是我的主意。”
“哎呀,原來是賢弟啊,聽了聽了。”秦良品很大聲,繼而道:“賢弟不必擔心,刁民鬧事,都交給本縣丞,看誰敢跟國公府做對。”
四周百姓雖不敢還嘴,但憤怒的眼神表達了他們的不滿。
還有那些浪蕩子潑皮,已經開始罵罵咧咧了。
如果想動武,想仗勢欺人,嶽淩風也用不著他秦良品。
嘴角勾起笑,狠狠地掐了秦良品肩膀一下,示意他閉嘴,然後回頭對著百姓,語氣真摯道:“各位街坊,在下嶽淩風,名不見經傳,隻是國公府的一個下人,不過請各位街坊聽我一言,推倒坊間牆,建立食肆街,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我在這裏可以保證,食肆街建好後,房屋租賃錢財全部用於街道建設,而且是公開招租,有手藝的人先得,而不是看家世和錢財,這是國公府想讓大家生活富裕想出來的政策,並不是要剝削大家,請大家理智,不然廢王府放在這裏,誰也用不了,不是資源的浪費嗎?大家看看西市,不繁華不富裕?生活不好嗎?食肆街以後也會和西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