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七娘他們家之前是賣豆腐花的,她就在集市上被人欺負的,所以深有感觸,的事實也肯定不會錯了。
李衡遠暗暗歎口氣,這一路上,真是看夠了人生百態。
想她之前在家裏的時候還會為了李夢瑤,李嬌娥那些女子而煩惱,跟生存大事比起來,她的生活不光奢侈,還十分矯情。
同樣是趕路,他們是被聖旨催的,今年據各地都豐收了,皇上十分高興,上元節的時候要在勤政樓的廣場前大行奢侈的慶祝,光各地參加鬥歌舞的伶人都來了上千人,還有其他熱鬧的項目和表演。
知道她已經到了長安郊外,所以讓她在上元節之前必須進城,當然聖旨上的是邀請,共祝盛世。
可是這些百姓,沒有聖旨催著,卻有生計催著,比她還要焦急。
可見生存比聖意重要得多。
可是人活著,不停的勞作努力,難道是為了生存?
生存何其苦難,如果是為了生存,等同於苦難,那麼為受苦而來?人到底為什麼而活啊。
正當李衡遠對人生的意義產生迷茫的時候,前方傳來哭聲。
櫻桃下了車去打聽,不一會回來,原來是有婦人帶著孩子來行商,孩子被凍哭了。
李衡遠歎息道:“這大冷的,遭罪。”
但是王朝對門禁之事管的特別嚴格,不到時辰是絕對不會開門的,大門如此,坊間的門也是這樣,所以都得等。
李蘅遠對櫻桃道:“你去看看那孩子,不然領她們母子到車上來取取暖吧。”
櫻桃道是,又下了車。
不一會功夫又回來了,並道:“娘子的好意人家心領了,雖然窮,但是教養很好,不欠別人人情,不來呢。”
李衡遠想了想,看著車裏的爐火和水壺。
因為她有時候要在車上過夜,所以馬車上生活所需應有盡有。
她道:“多燒點熱水分給冷的人吧,這樣不麻煩,還能暖身子。”
櫻桃道是,蓋七娘道:“那我去幫櫻桃。”
桃子和芝麻二人也不是鐵石心腸的,所以也跟著去了。
車外傳來陣陣的道謝聲,使得驟冷的氣多了一些人情味,可惜爐子太,杯子也不夠,能分到的人畢竟少,前麵有人凍得來回踢著自己的腳,但是也不敢走動,隊伍都排了這麼久了,最前麵的人能在集市上搶到最好的位置,所有前麵的位置誰都不會讓出來。
那就隻能挨凍,身材結實的原地取暖吧。
李蘅遠趴在車窗口,看著明明心裏十分躁動,但是不得不強忍著不動的人民,臉上又多了一些同情。
忽然間,和他並排的道上來了一批快騎。
因為雪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漸的,這匹快騎又是紅馬,所有此時十分顯眼。
它鼻孔不斷的冒著白氣,被勒緊的馬頭一直仰著,嘴邊有一圈白色的泡沫,顯得十分勞累。
它身上馱著一個麵色晦暗的中年士兵,看神色不比它輕鬆多少。
那士兵身後一左一右放著兩個框,框上蓋著綠色的葉子,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