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連入兩次神境,靈識上消耗極大,又無靈氣補益,頓時倦意油然而生,這是自打修煉凝氣術以來,周百曉首次感到如此濃鬱難消的困意,根本難以抗拒,便也未再與水老溝通,便徑直朝著屋舍方向走去。
已顧不得陰冷潮濕,以及那刺鼻發黴的味道,當他剛一爬上石炕,眼皮一沉,就昏睡了過去。
...次日。
一抹曦陽溫和的光輝映入周百曉的眼簾,透過深邃的雙瞳直抵靈識深處,驚醒了他濃濃的睡意,同時一道心聲回蕩在體內:"百曉,快醒醒,要求幫廚了!"這是水老的聲音,經過半個晚上的磨合,水老已完全融入到了右眼之中,並且達到了與周百曉靈識相通的程度。
幾束暖暖的光源透過屋頂上的漏洞,映照在屋舍內的各個角落,隨之一股淡淡的白氣扶搖直上升入青空,這是屋內潮氣被蒸發形成的水氣;這般晴朗的天氣,在攬穀鎮中並不常見。
這兩天中周百曉靈識消耗過度,加上肉身與魂元的融合度還不高,濃濃的倦意久久無法散去,若非水老用靈識溝通,恐怕外人根本就叫不醒他。
他在石炕上鼓湧了幾下,似是還有些賴床,突然院落中傳來了一陣老邁蒼勁的叫嚷聲:"周百曉,那個叫周百曉的,趕緊來廚房報道,再給你半刻鍾,如果還不見人影兒,就再加一個月的時間!"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雖說不清楚喊話的老者是誰,但總歸與他幫廚有關,於是馬上套上了那身破舊的練功服,一個縱身蹦下石炕,拖遝著兩隻布鞋就衝出了屋外,邊跑邊喊道:"我是,我是!"就在他倉促跑出屋外的瞬間,庭院中傳來了不少異色目光,尤其是龐少傑,更是擺出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冷冷朝著周百曉譏笑了兩下。
此刻庭院中正處於修煉時間,他的出現除了引來一些人的注意,倒也沒有出現別的場麵,隻有那幾名青年教習暗暗歎了口氣,像是在可憐著麵前經過的這名少年。
百十米的距離,幾個喘息過後,周百曉就跑到了廚房門前,他先是瞟了一眼那棵老樹,隻見那昔日的勃勃生機已蕩然無存,枝葉繁茂的景象也在緩緩飄零的過程中不複存在,蒼勁的樹幹表麵開始幹枯剝落漸漸老化,按照眼前的場麵來看,不出幾日,這棵老樹就將徹底枯萎,不僅如此,就連那十六株盆栽也變得暗淡了許多,失去了原本的光華,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進來幫忙呀!"老人透過屋門傳來一陣埋怨,顯然有些不太高興了。
"哦!"周百曉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口回應了一句,便走進了廚房之中。
這是一間非常正統的廚房,方圓十餘尺,除了中間空地之外,周圍被堆積的滿滿當當,首先是靠在兩麵牆邊上的木案,上麵擺放著各自食材,米麵蔬果等,在靠近櫥窗的位置是一座爐灶,一大一小兩個灶台,灶台旁邊是一個大水缸,裏麵還有半缸水,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做飯所用的器具,還有那個背影略顯蒼老的身影。
老人正在切菜,一顆顆蔬菜連洗都不洗,爛葉子也不去,直接多剁啵剁啵就丟在了大木盆裏,仿佛在他眼中吃什麼都是吃,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得了,老人沒有轉身,卻冷冷朝著身後的少年譏諷了一句:"小子,淬體二層也敢來幫廚,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如果說譚威的話是一份擔憂,那麼水老的話就是一種善意的提醒,而此刻老人的話才是如雷貫耳的打擊,不禁令周百曉瞳孔一縮,頓時背後一涼,生生打了個寒顫,老人的話相當直白,就是在說周百曉自不量力,這誰又能聽不出來呢?
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周百曉暗自平複好心態,強作鎮定,謙遜有禮問道:"前輩,那不知都需要晚輩做些什麼呢?"他的態度不溫不火,語氣沉穩幹練,反倒令做飯老人神色一驚,緩緩停下,轉過身來衝向麵前那名少年,一雙敏銳深邃的目光在周百曉的身上盤衡了許久,隨即嚴肅的神情也漸漸變得溫和起來,淡淡笑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心性倒還不錯,若是你能堅持下來,老夫倒願意開導你一二,嗬嗬嗬!"講到這兒,老人再次扭過身去繼續切菜,然後頻頻搖首歎道:"小子,如果你能堅持三天,老夫就滿足你一個願望如何!"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老人顯然低估了周百曉的鬥誌,對方正發愁不知如何去修繕屋舍呢,去參加小比,對於目前來看絕非明智之舉,可正在躊躇之際老人開出了這等條件,完全令他沒有絲毫逃避拒絕的理由,反正都是幫廚,累死累活也要堅持一個月,不過是順便打個小賭罷了,先不說能不能贏,就算輸了也不會失去什麼,所以他想都不想就匆口問道:"此話當真,那我都需要幹些什麼呢?""你要做的隻有兩件事,一是挑水,二則砍柴,挑水要將水缸填滿,砍柴則根據自身能力,不過每天不得少於五根這麼長的竹節,否則灶火會熄滅,熄滅了想要再生起來很難,所以必須保證灶火不滅,才算合格,都清楚了嘛?"老人隨手揮起,將水缸旁的一根竹節吸入掌中,那是一根長約八分長短的竹木,其周身烏黑,與尋常翠竹極為迥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