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黑(1 / 2)

夜晚的軍營十分安靜,巡邏的士兵也不會多說一言,所以中帳裏三個大將吵吵鬧鬧劃拳的聲音就尤為明顯。這三個人皆跟他一起打過匈奴,習慣了在大漠上那種放蕩不羈的日子,如今在京郊也不知道收斂,回頭得收拾收拾他們才行。景韶搖了搖頭,慢慢朝遠處走去。

如今攻打西南封地比上一世整整提前了三年,他所擁有的優勢就十分明顯。原本那個總與他對著幹的征東將軍被派去增援大皇子,父皇也沒有再派其他人來轄製,那麼他可以做的事就很多了。隻是一時間千頭萬緒,不知從何下手。

“噅~”正在馬棚裏嚼草料的小黑看到自家主人,便仰頭打了個招呼。

景韶回過神來,不知不覺竟然走到馬棚了,索性站在小黑的食槽前,揉了揉那快跟周遭融為一體的大黑腦袋。

小黑不滿地甩了甩頭,向側方挪了挪,繼續吃草。

被王妃扔出營帳已經夠慘了,怎麼連馬也嫌棄他?景韶揪住小黑的耳朵:“不許吃了,本王都沒地方睡了,你還有心情吃加餐!”

小黑抬頭,一邊嚼著口中的草葉,一邊瞪著一雙黝黑的大眼睛看著自家主人。小黑因為是王爺的愛馬,所以馬倌每天都會單獨給他準備鮮草,比其它吃幹草的馬夥食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對於景韶不時揪耳朵的行為,小黑早就習以為常,繼續嘎嘣嘎嘣地嚼個不停。

景韶與小黑對視了半晌,奈何實在瞪不過人家一雙馬眼,隻得放棄。抓著柱子側身坐到了木欄上,拽來一根草叼在口中,草莖有些微苦,隻有白色的地方有些許甜,也不知小黑怎麼就吃得那麼歡實。

“小黑,等這次仗打完,我就給你找個媳婦吧,”景韶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郊外的月似乎格外清冷,前世的自己從沒有閑心這般賞月,每日都想著陣法、練兵、練武、奪位,活到三十歲還那般累,當真是不值得,把手中的草喂給小黑,“你說你想要個公馬還是母馬?”

“噅~”小黑看了看主人手中孤零零的一根草,噴了他一手熱氣,轉身去棚裏睡覺了。

被坐騎徹底嫌棄的景韶隻得離開了馬棚,躡手躡腳地摸回王帳。床上之人側身而躺,一手搭在錦被之外,睡相極好,似乎從他離開時就換過動作。

景韶悄悄脫了外衣,掀開被角鑽了進去。

慕含章動了動,許是習慣了景韶在身邊,並沒有被吵醒。

景韶勾了勾唇,小心地將他搭在外麵的胳膊放進被子裏,又慢慢地把自己的胳膊穿過去,試探著把人抱進了懷裏。

“嗯……”懷中人發出一聲輕哼,嚇了景韶一跳,停頓了片刻見人沒有醒來,才放心地給他掖好被角,然後滿足地把臉埋到自家王妃的頸窩,深吸了一口君清身上淡淡的清香,輕蹭了蹭,美美的閉上了眼。

景韶身體好,向來是沾床就著,所以沒有看到,懷中之人緩緩勾起的唇角。

次日清晨,慕含章因為昨天睡得久,早早地醒了。陽光照在白色的帳篷上,上麵的花紋清晰可見,愣怔片刻,才記起來自己已經不再王府中,而是在軍營裏了。身邊人還睡得正香,滿足地打著微小的呼嚕,熱氣噴在頸窩,吹動落在那裏的幾根發絲,有些癢癢的。

慕含章動了動,轉身麵朝著景韶,看著他的睡顏。原本以為要分開幾個月甚至幾年,說不難過是騙人的,甚至已經做好打算,若是他幾年不歸,自己就去戰場附近做生意,沒想到這家夥早就算好了。

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景韶英挺的鼻梁,慕含章忍不住彎起了眼睛,對於景韶那個惡劣的小手段,他早就不生氣了,隻不過這毛病可不能慣著。

景韶覺得鼻子上癢癢的,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看到一根瑩潤如玉的手指,便張口咬住,在那圓潤的指腹上舔了舔。

慕含章把手縮回來,靜靜地看著景韶完全睜開雙眼。

“嘿嘿,君清,你醒了。”景韶選擇性忘記自己應該去跟某個又臭又硬的將軍睡的懲罰,湊過去在自家王妃柔軟的唇瓣上親了一口,“時辰還早,我去練兵,等晨練結束回來陪你用早飯。”

景韶不等懷中人盤問,便跳起來穿衣服,換上一身月白色勁裝,洗了把臉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