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龍城一把奪過,“一壺酒,豈能獨飲?”
楊鷹剛才不過是無奈,現在卻滿臉不相信的神情,也顧不得禮儀了,一把抓住越龍城的衣角,歇斯底裏的喊道,“你說什麼!?”
“皇上要的你一門的命。”越龍城輕描淡寫的說道。
楊鷹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從嗓子裏擠出沙啞的三個字,“為什麼……”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雖然從前與你曾共同行乞,可他乃是人中龍鳳,龍飛在天不過隻需假以時日,行乞也隻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一段經曆罷了。你怎可拿此事到處炫耀?皇家威嚴,豈能兒戲?!現命你交上還恩令,再賜你滿門一壺好酒。”越龍城麵無表情,冷冷的說道。
楊鷹的眼神終於渙散無光,呆滯的坐在地上不再言語。
越龍城嘴角揚起嘲弄的笑意,“楊老爺,快吩咐下人把令夫人和令公子令小姐都喊過來吧。”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嬰孩啼哭,楊鷹本已失神的眼睛發出精光,爬到越龍城腳邊抓住他的衣角嘶吼道,“越大人,新生小兒,何罪之有!”
隻見他老淚縱橫,痛苦不已。心中頗有不忍。越龍城卻依舊是一副冷心冷麵,淡淡道,“你到後麵去看看怎麼回事。”
我緩緩踱步至後院,順著嬰孩啼哭聲來到一間房屋前,隻見下人忙忙碌碌往外倒著血水,不由得皺眉,難道有人剛剛生產?
一個五十多歲的華貴婦人走出來,看到我有些驚訝,“這位是?”
“楊老爺的客人,他讓我來看看何事。”
婦人將信將疑,不過眉梢喜意還是未消,對著身邊的丫頭低聲說道,“快去告訴老爺,少奶奶生了個男孩。”
我一陣揪心,怪不得方才楊鷹那樣恐懼。原來他兒媳婦竟在今夜生產!
我闖入產房,那婦人喝道,“產房重地,你到底是何人!快給我出來!”
我沒有理會她,快速走到床邊,隻見一個蒼白虛弱的產婦閉目躺在床上,邊上便是一個皺巴巴的繈褓嬰兒,臉上的血水都還沒有擦幹。
我一把勾起嬰孩,那一幫仆婦全部追將上來,又是叫嚷又是阻攔,我抽出繡春刀,抵在嬰兒的頸部,不耐煩的說道,“還追嗎?”
那些人嚇得不敢動彈,唯有堵我的那個婦人嚎啕大哭起來,“放了我的孫兒!”
我皺眉,“你是楊老夫人?”
“快還我的孫兒……”婦人沒有回答,隻是歇斯底裏的哭著,想要撲過來又不敢。
我對她揚了揚下巴,“想要孫兒,把你的兒子女兒,一個不落的都喊到前廳來。喏,這小嬰孩的母親也得來。”
說著,我便身輕如燕的離開產房,回到前屋。楊老爺一見這孩子,也像一頭野獸般嚎哭起來。沒一會兒,那些老弱婦人全都哭喊著來到前廳,見到這般陣勢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緊接著我的麵前便跳出一個青年,他手持利劍,拚了命紅了眼的朝我殺了過來,我微微一笑,隻將孩子往麵前一擋,他便立刻泄了氣,收回招式,如此幾個回合,他的身上已經被我的繡春刀挑的到處是傷,鮮血直流,變成一個血人,看起來恐怖極了。
楊老爺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順兒!助手!”
那青年終於罷手,丟下寶劍,狠狠的看著我和越龍城,“你們是什麼人?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沒有理會他,將孩子遞到越龍城手上,輕輕說了一句,“造孽。”
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卷聖旨,正身道,“聖旨到!”
楊氏一門聽到我的話,各個麵露驚色,登時全都跪倒在地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楊鷹早年護主有功,朕賜功名,賞金帛,怎奈楊氏不知檢點,使朕蒙羞,特賜毒酒一壺,滿門不留!餘下仆婦,充教坊,發配邊疆,永不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