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生活,美繪在漸漸融入這個社會。孩童隻要能做住板凳,就可送去學堂,沒有最低年齡限製。因為15歲行成人禮,所以一般是13歲停止在校讀書,不過有基礎薄弱的也可繼續跟在學校讀。想深造的通常要請師傅了。師傅學識更深,術業有專攻,可也需要有錢才請的動。因此,平常百姓家的孩子,頂多讀到13歲。
這裏的男女比例大概為5:1,所以性別差距很懸殊。女孩讀不讀書,做不做活都無所謂,都有男人爭養,因此學校裏女孩很少。但凡家裏條件好點的,也都是從女兒小時就聘請師傅在家教。比如說自家的幾個女兒,可都是家裏學大的,何況,二爹爹還是師傅呢。家庭條件不好的,也有索性不讓女孩念學的,就指著日後夫郎養著。不過這樣的身份就不容易找到好夫郎了,通常隻能找體力活、手藝活養家的男人。再無能無德的女人,也不愁吃穿。所以,這兒從來沒有女人為奴為婢的,隻有小侍。
一開始,美繪還琢磨著找大爹爹商量一下。畢竟男孩伺候自己不喜歡也不方便,想把小孟換了,找個女孩來。了解了基本國情後,慶幸自己沒武斷開口,不然還不得叫人看穿了。
算了,小孟就小孟吧,這孩子還算機靈,也懂得深淺。今年8歲,大美繪2歲,一直在讀書學武。據說是父親親自選的,還給配了好的師傅。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兩年前家道敗落,他被父親所救,就給了美繪做貼身侍衛。沒想到被美繪順道使喚成了小奴。對美繪吩咐的事,小孟很是上心,就是有點心急。以後再好好教他吧,美繪想著。
這世界的女孩娶什麼樣的夫郎,主要看女孩的家境,父母的能力。此外,女孩再生得美,有些特長,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有官銜品級,哪怕會做手藝活,抑或脾氣秉性好、善待夫郎,都會成為百家爭搶的對象。這裏的女人有很多在成親前就有通房小侍,越是漂亮的女孩越容易讓家丁先下手,所以初貞並不作為衡量女性品德的重要依據。可如果新婚是處子的,會倍受尊敬和讚揚。貞潔給了正夫的,是連官府都會給嘉獎銀子的。家庭和睦,夫賢子孝,才能顯示妻主持家待人的能力。
家中的侍衛分內侍外侍。內侍是有誌於成為女主男人的,平時貼身伺候,伺機轉正。外侍多為“人家的夫郎”,隻是在大戶人家裏打工賺錢好養活自己妻主。比如廚房的夥夫、看門守院的男人。
女子可以入朝為官,通常是文官,也有少數威武的女將。女子從武,國家考核得極嚴,說白了,還是怕女性上戰場流血犧牲。朝中女將,多是門第顯赫的人家出來的,不然很難當“將”。女子身份高貴,自然不會從士兵做起。既要成為將領,就要有人保薦,還要經過文試、武試,更要跟實戰經驗豐富的將軍學習一段時間,以免戰場上炮灰。
男子為官通常隻有武將的出路,除非被皇室相中,成為皇家的女婿,才有從文的可能。朝中向來重文輕武,說白了,也還是在打壓男性的社會地位。即使要成為武將,也要通過全國的文試,最後還有麵試。如此一來,往往是文武全才加相貌不凡的男兒,才能入朝為官。這個信息也讓美繪無比崇拜起自己的父親來,恨不得馬上見到父親大人,頂禮膜拜一下。
對於男子,這個社會的要求苛刻許多。男孩6歲的時候就要被迫刻上守宮砂,如果婚前沒了守宮砂,很容易受到妻主的歧視和其他夫郎的侮辱。不過歸根到底,男人的本事和地位體現在養家能力上。能賺錢、會持家的男人始終是女人追捧的對象。所以,這個社會對男貞雖然講究,卻也不過分苛求。
男孩從小就被教導要勤奮好學,如果沒有慧根,拿不到武將身份,也要有個一技之長,像四爹爹那樣有手藝活作為養家的營生。找不到妻主的成年兒郎會過得比較慘,這個社會歧視單身男性的程度遠遠比中國歧視大齡剩女的程度要厲害得多。首先,會受到嘲弄。其次,政府會對剩男多增加一倍的人頭稅。最後,老剩男死後是無法跟家人葬在一起的,因為這個社會認為他們沒有家,直接由官府收屍隊出麵,統一葬在“大崗”裏,沒有碑立,也不許親人祭拜。想到這些腐朽陳規,自文明世界而來的美繪打心眼裏鄙視。
這個國家名叫蓮國,因盛產蓮葉蓮花蓮藕聞名。當然,這裏池塘多、花鳥魚蟲多、綿綿細雨天也多。美繪的家在這個國家的都城中塘,這裏富庶安寧,周邊有些縣城,發展得也都不錯。
三個月的調理,也是吃了許多蓮藕,清肺,這具身子的呼吸比以前順暢多了,走上個近一個時辰的路還是能堅持的。更多的長進沒有了,畢竟是個娃娃身,邊長邊調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