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的母親跟杳杳相似的地方比較多,而且保養的比較好,兩人站在一起說不定還會被誤認為是一對姐妹,而父親就威嚴了許多,背負著雙手,脊梁挺得筆直,臉頰有些消瘦,走起路來有板有眼,從骨子裏散發著浩然正氣。
先不說杳杳的父親一直都是比較嚴肅的,剛才還笑容滿麵說話的杳杳母親臉上也冷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走過來對周挽依和李嫣兒說道:“挽依,嫣兒,你們兩個先過去坐,我跟杳杳和這位楚先生說兩句話。”
周挽依知道就算她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將希望放到楚墨身上,鼓勵的對杳杳使了個眼色,就拉著還不太清楚狀況的李嫣兒去到隻有女賓的那張桌子旁坐下,有些擔心的遠遠看著楚墨和杳杳。
不過顯然所有人都有些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嘴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時不時的注意著門口那邊的情況。
杳杳的母親也感受到了背後打量過來的目光,皺了皺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杳杳挽著楚墨的手,輕聲說道:“去書房說話。”
杳杳有些膽怯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咬了咬牙,挽著楚墨的手並沒有放開。
到現在為止,杳杳的父親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杳杳清楚她的父親隻有在非常氣憤的時候才會這樣一言不發。
楚墨感受到杳杳忐忑的心情,隻能輕拍杳杳的手安慰她。
從樓梯走到二樓書房這一路上,四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相由心生,杳杳的父母看上去都不像是貪慕虛榮的人,楚墨有些不明白究竟為什麼他們會狠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生活都無法自理的人。
“說吧,怎麼回事。”
將書房的門關上,等所有人都坐下後,杳杳的母親首先開口了。
杳杳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母親,又瞥了一眼好像在閉目養神的父親,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杳杳的母親看了眼楚墨,然後歎了口氣,杳杳騙騙別人還行,但她可是看著杳杳長大的,這些小把戲怎麼能瞞得了她,也不去拆穿自己的女兒,眼神裏有些心疼。
女兒不想嫁給那個吳家二少爺,她這個做母親的何嚐想這樣呢,隻是有些事情逼著他們這麼做而已。
杳杳被自己母親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虛,從小到大她這是第一次撒謊騙人。
楚墨原本就沒指望讓杳杳的父母相信他倆的關係,此刻看到杳杳母親的樣子也明白兩人恐怕從他倆進門的那一刻就看穿了,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楚墨索性有話直說:“伯母,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杳杳一點都不想嫁給那個吳家二少爺,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尊重她的意見呢。”
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杳杳父親冷聲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們陸家不需要她的意見。”
杳杳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父親居然說著這麼冷酷無情的話,心裏麵一時間變得空蕩蕩的,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慢慢的流了下來。
“伯父,我看你在院子裏種的是梅蘭竹菊,也看過你題在一旁的小引,那我敢問一句在伯父看來什麼是君子,而您現在又是君子所為嗎?”
楚墨看到杳杳傷心流淚的樣子也有些不舒服,話語裏也帶上了幾分火氣,直指杳杳父親所崇尚的君子之道。
在杳杳的母親看來,楚墨怎麼說終究都是個外人,聽到他對自己的丈夫這麼說話,也有些不開心的說道:“楚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這是我們自己家裏的事,應該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吧。”
“的確是輪不到我。”楚墨平靜的笑了一聲接續說道:“但是我作為一個認識不久的朋友都看不下去,不知道跟杳杳朝夕相處了十八年,一點一滴看著她長大的兩位是怎麼就能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狠心的。”
“你!”
楚墨的話無疑是在她的心口撒鹽,杳杳的母親站了起來,指著楚墨的手都有些發抖,然後看了一眼旁邊坐著就像木偶一樣麵無表情的杳杳,那一滴滴落在白色衣裙上的淚水就像是尖刀落入她的心髒,臉上閃過一絲悲痛之色。
“曼麗,坐下說話,來者是客,禮不可失。”
杳杳的母親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指著楚墨的手指落了下來,右手托著額頭也不再繼續說話。
杳杳的父親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看著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