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年前就死的人現在活生生站在他們的麵前,難怪暮威眼瞪得跟燈泡似的。
暮威湊到林淼跟前,仔仔細細把眼前濃眉大眼的大漢看幾圈,那一副探究的目光,如蛇鼠螞蟻在啃噬林淼的心。
楚墨拿出手機,給郭峰撥打電話。
一會,手機就通了,楚墨等著電話那頭的咆哮結束,才慢悠悠的問:“你現在在哪?”
郭峰看一眼導航,說:“還有三四分鍾。”
“好,”楚墨說:“龍川穀留給你處理,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還需要你過來處理。”
楚墨掛上電話,暮威也已經退回楚墨的旁邊,他開玩笑的問楚墨:“怎樣,老郭有沒有炸開鍋?”
楚墨皺眉看著林淼,林淼避開,楚墨的目光沒有指責,隻有可憐。他太害怕看見別人眼中的可憐,這不斷地提醒他還是失敗了。
在警校的時候,他處處比郭峰強,可是到了部隊,一切都變了。剛入伍,大家都是新兵蛋子,還沒一年功夫,人家郭峰已經是連長了,而他還是小小的班長。
誰讓他有一個當高官的父親呢?
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超越郭峰的機會。
他蟄伏了三年,終於等到他夢寐以求的機會。
兩束巨大的燈束照進倉庫,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緩緩駛來的破破爛爛的越野。
車門打開,郭峰手裏拿著兩把衝鋒槍走了下來,他穿過五十人,走到楚墨旁,他掃了一眼龍川穀的方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他搖著頭看向楚墨,他寧願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楚墨沒有如他所願,他點點頭,而林淼也拖著一條腿走了過來,他敬了一個軍禮,郭峰一巴掌刮在林淼的臉上,眼含熱淚的指著他的鼻梁問:“你背叛自己的國家,有什麼資格敬禮?”
林淼大半張臉上清晰印著一座五指山,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在這一刻他得到了深刻的體會。他這輩子做郭峰的對手的資格都沒有了。
“郭峰,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今天我能不能拿外日的情分求求你,讓你的朋友高抬貴手,放過龍川穀。”林淼卑微地哀求道。
郭峰何曾看見林淼這樣低三下氣,氣得一腳踹出去,林淼“呀”了一聲,痛得倒地不起。
郭峰於心不忍,俯身想要扶起他,楚墨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這樣出賣,國家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這家夥基本是廢了。此地不宜久留,把龍川穀處理了吧。”
郭峰的大腿也被抱住,他低頭一看,是林淼。
“林淼,你放手!”他嚴厲地嗬斥。
林淼死死抱住郭峰的大腿,他艱難地吐露出幾個字:“別……求你了……”
楚墨蹲下身子,亮出他藏在手腕的尖刀,在林淼的鼻子底下晃了幾下,笑道:“你是自己結束還是我來動手?”
林淼默默閉上眼睛,一步錯步步錯,他苦澀的笑了,慢慢睜開眼睛,他仰著頭對郭峰說:“你就不想知道兩年前到底發生什麼嗎?”
郭峰動搖了。
他蹲下身子,看著楚墨,楚墨把尖刀遞給郭峰,他們身上的默契讓林淼羨慕。
郭峰把林淼提了起來,林淼耷拉著腦袋,聲音時小時大,郭峰聽見他斷斷續續說道:“我……龍川穀知道我很妒忌你……在……倉庫……”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林淼的身上,龍穀川悄悄地把身子往車門挪動,楚墨瞪了他一眼,疾風般拉住龍穀川的衣領,龍川穀脖子一縮,露出訕笑。
“怎麼?想走?”楚墨把他拉到郭峰麵前,說:“你不是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這老家夥最清楚。”
郭峰把林淼放到在地,他揪住龍川穀的衣領,一拳砸在他滿是老年斑的皺巴巴的臉上,龍川穀樂嗬嗬的說:“郭峰啊郭峰,怎麼這麼多年不見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急躁呢?你不是要聽故事嗎?別急,我慢慢告訴你。”
他平心靜氣的說:“兩年前,你們一門心思想抓我,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束手就擒,政府也不傻,抓了我會讓財政部失去一筆收入,誰會想到你們這麼較真,政府頂不住壓力,隻好讓兩個特種兵進入蒲甘七天,如果沒有抓到,不好意思,拜拜。”
“我在政府的朋友告訴我之後,我想了幾天,決定和當時還是太全會掌事山口井合作,讓他毛遂自薦做誘餌引出我。”
“我拿到你們的資料,對比之後,決定策反林淼,讓他把你的一切行動告訴我。林淼很聽話。我們把你騙來,把你包圍,和你遠在華夏的父親遠程視頻談判。你爸爸很愛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