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威卻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是三田組的老大,手下那群人天天就是想著法子如何哄得他開心,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舊夢重溫。
楚墨樂得清閑,他就在房子裏瞎轉悠,保安也不攔著他。他走到後園,一個老婦人戴著老花鏡正在縫衣服。他走上前問她是什麼人。
老婦人說,她是山口家的裁縫,惠子小姐的衣服撕爛了,她正在縫回去。
老婦人很健談,她說:“我知道你們的,是山口先生的朋友,山口先生很少請人回家的。”
老婦人隨後談起她的家庭情況,她說她家裏有三口人,老伴她和女兒。
“唉,我現在六十多歲了,也應該是享福的年紀了,可是我的女兒現在三十七八還沒有找到對象,給我們急的呀。”
老婦人抽出一根線遞給楚墨:“年輕人,你眼睛好,幫我穿一下線。”
楚墨接過線,在籃子裏拿出一根針,他找準針眼,穿好線,遞給老婦人,老婦人一笑,褶皺堆在一起,她說:“年輕人就是快,哦,對了,你有沒有對象,你那兩個朋友呢?有沒有?”
老婦人低頭縫衣服,嘴上還是絮絮叨叨的:“唉,你別看我是一個裁縫,我家老頭子可厲害的,他是一個鑒寶大師,哎呀呀,說大師過了,就是什麼國寶都見過的人。”
楚墨還在撥弄老婦人的百寶籃,耳朵卻豎起來,老婦人還在碎碎念:“我們家老頭子以前是在文物局工作的,退休之後,山口井先生邀請他來這裏工作,我一個老太太天天在家,閑著沒事做,跟著來到這裏。山口先生是個好人……”
老婦人開始說起他心目中的山口井,楚墨無心聽講,他一心想引導老婦人多講點關於她的老伴的事情,老婦人是想到哪裏說到哪裏,雜七雜八一大堆之後,她把衣服縫好,折疊好放在籃子裏,楚墨攙扶她站起來,老婦人拍拍楚墨的手臂:“你這個年輕人不錯,有空到我們家吃飯吧。”
老婦人拿著籃子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對楚墨說:“年輕人,要不今晚你到我家吃飯吧?”
楚墨看著老婦人眼裏越來越深地笑意,忽然覺得背脊生涼。
“好呀。”楚墨回應。老婦人點點頭:“好,晚上我去請你。”
等老婦人走出了楚墨的視線,楚墨這才往房間走去。
房間裏烏煙瘴氣的人也走光了,楚墨走進去,還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香水味。
暮威和郭峰幽怨地看著楚墨,異口同聲的質問道:“你去哪裏逍遙快活了?”
楚墨笑道:“你們不是挺享受的嘛。”
他轉身要去拉門,惠子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站在門口,看著楚墨,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楚墨從房間出來,他發現惠子的眼睛比早上更紅更腫。
“有什麼事嗎?”楚墨問。
惠子說:“你跟我來。”
兩人一路穿過走廊,來到遊泳池。藍色的池水通透到底,上麵漂浮著幾片綠色的葉子,惠子走在楚墨的前麵,她撲通一聲紮進池水中,池中冒出幾個咕嚕泡泡,惠子鑽出腦袋,濕漉漉的頭發貼著她小小的臉蛋,她仰著頭大膽的問楚墨:“我漂亮嗎?”
楚墨一怔,這不是惠子平時的作風,回家之後的山口惠子完全變了一個人。
出現改變的契機是山口井出現的那個晚上,在北門倉庫那晚。
久久等不到回應的山口惠子爬上地麵,她氣勢洶洶地走向楚墨,楚墨還以為她要扇自己一巴掌,誰知道她下一秒就撲到了楚墨的懷裏,嗚嗚地哭起來。
男人對女人的哭泣幾乎都沒有招架之力,楚墨隻好拍拍山口惠子的背,以示安慰。
“惠子,你心裏有什麼委屈,你說出來吧。”
山口惠子仰起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楚墨心肝顫動,心疼地揩拭她眼角的淚水。
山口惠子哽咽道:“你對我真好,要是我的父親……他……”說到這,更多的淚水往外湧,她把自己的臉藏在楚墨的胸膛。
她這一生,最幸運也最不幸的遇上了楚墨。
“惠子,你聽我說,你是個堅強勇敢的女孩,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果你信任我,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我能幫你呢。”
山口惠子哭得上下不接下氣:“嗯,我……我不是山口井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