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就那樣一副看戲的表情望向老爺子,很顯然,能讓這桀驁的一族向他低頭,他覺得這會是他莫大的光榮,他就那麼平靜的看著對手,解決的方法我提出來了,怎麼做是你的事了,是抱著倔強的堅持被殺,還是折辱一番後赴死,全看你的了,凡人的掙紮隻是為他增添些樂趣罷了。
雪花不斷地落下,整個戶牖城變成了粉雕玉琢的世界,一切顯得那麼淒美,老爺子歎了口氣,還真的走投無路了呢,清冷的雪花隨著呼吸,進入胸腔,下意識的就要開始咳嗽。
老爺子知道自己跪下去,不語也不一定能夠放過大家,但,看著他們因自己而死,心裏著實過不去,老人的目光望向蒼穹,在這種情況下折腰,先祖應該可以原諒吧。
“希望你不要食言。”老人的膝蓋一曲,向著不語跪去,孫星湖眼盲心明早知道了他家少爺的選擇,兩行清淚從眼睛裏流出。多少年過去了,自己還像當年那樣無力。
就在老人跪下的一瞬間,受傷的眾人感覺心裏以前評價強弱的信念坍塌了,隻能聽到雪落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覺得跪在地上的孫疏通比站立的不語還要高,不語當看到老爺子跪下時心裏並沒有出現期待的快感,相反,有種叫做內疚的情緒在他胸間升騰。
不語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決定食言了,一腳把老爺子蹬出去,看著連動幾下都不能實現的老爺子,他殘忍一笑,把孫星湖向上拋起,而後一拳打出,準備在空中綻放他掙紮時飛濺的血花。
老爺子看著孫星湖玩物一樣被拋起,落向不語的拳頭,盡管奮力掙紮卻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緊握起雙手無聲的咆哮,把頭埋向雪裏,不斷的撞擊向地麵,幾乎相同的場景,自己還是那樣無助。
“嘭”的一聲響起,沒有聽到血水噴灑的聲音,抬起頭來,大家看到一個精瘦的身影,抱著孫星湖,嘴角微微的掀起,“太不小心了,孫伯,居然被人逼到這種地步。”他後背的衣服上有個圓形的孔洞,他用自己的身體接下了不語的一擊。
他緩緩地回過神來,大家都感到詫異,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一步三搖的派頭,可不是失蹤多日的孫大少,就看他雙眼射出血紅的光,長發向身後搖擺著,伸手一指不語,“哪來的暴露狂,樣子長得醜,沒人怪你,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眾人看到孫大少,雖然隻有騰雲初階的實力,但是大家都放下心來,就是一種莫名的信任,仿佛就算天塌了,這個瘦弱的年輕人也能頂住。
不語驚訝的望著眼前仿佛大病初愈的少年,不由得有些驚訝,那一拳多大的力量,他自己最清楚了,金身狀態的自己,拳頭還隱隱作痛。對麵的少年卻行動自如,聽到對方稱呼自己暴露狂,還很驚訝,這從何說起,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現在一副進了澡堂子的打扮,雖說出家人五蘊俱空,可某些羞人的部件還在,不語兩腿盤起,試了幾次擋不住,哼了一聲,下體遮擋上片黑色的雲朵。
吐氣成雲,天人手段,不語現在也就勉力做到,居然用來做這種事情,想到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陣陣的發堵,氣血調息不勻,有要一吐為快的衝動。終於壓抑不住開始嘔吐。
孫大少馬上跑了過來,為不語推拿前胸,捶打後背,殷勤周到的一般大夫看了都要汗顏,太專業了,就聽大少不停的絮叨;“注意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叫一個細心,“你這是正常的妊娠反應。適量的運動對你和胎兒都好”
聽前麵,不語還當真以為他關心自己呢,心道這人心底還不錯,聽到後邊,勃然變色,怒視著大少,“小輩,我是男的。”說完澎湃的氣勢放出,真有虎踞龍盤之勢,驚天動地之威。
孫大少一副受教了的模樣,糯糯的點頭,問道:“不知這些人如何得罪了前輩,被折磨至斯,你又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
不語冷哼:“這些人殺死我四大弟子,連累我的七巧玲瓏心不能修到極致,這樣死了,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享受比我弟子殘酷十倍的懲罰。”說的那樣理直氣壯,天經地義。
孫大少猶豫著,仿佛一個問題橫在心頭,不搞明白,手指擺來擺去,“那個,前輩待徒弟真是情深意重,可稱得上是義薄雲天。”
說實話不語對自己的弟子,幹脆就當工具看的,屠城為他們報仇不過是麵子事,好話誰不愛聽,聽大少如此說,心裏也恍惚覺得自己其實很關心弟子的,隻是自己含蓄,他們活著的時候沒表現出來。
孫大少看不語在那搖頭歎息,唏噓不已,仿佛真的融入角色,這就一慈師的代表。表現的更加謙卑的,躬身詢問,眼角偷偷地抬起來看向不語的臉:“前輩高義,能否指點,如果有人傷我兄弟,犯我親人,我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