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攀安身子搖晃,兩股戰戰在這股壓力下隨時有伏倒的危險,對方的氣勢淩厲如刀,遙遙的站在那裏,就像柄出鞘的寶刀,凜冽的罡風吹得地上的石子不斷地滾動,枝頭上的葉子片片瑟瑟發抖,空氣中可以嗅到陣陣汗臭的味道,在風中異味更顯霸道,宋攀安有找個地方把隔夜飯一起吐出來的衝動。
宋攀安倒不是因為對方壓倒性的優勢,而表現的如此不堪,對方雖然也是天人,明顯是那種不是自己可以身量的高手,但望風披靡還不至於,那股他身上自帶的異味,相對於以品茶為追求的宋攀安實在太有殺傷力了,宋攀安怯懦的想,我不會從此嗅覺不靈了吧,然後身體抖動的更厲害了。
大少也看著忽然跳出來的這個年輕人,就看他一身的獸皮遮不住身上健碩的肌肉,亂糟糟的頭發,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看上去那麼樸實,身前身後透著一往無前,百折不回的刀氣,那凜冽的氣機並沒固定的形狀,然而,看到這個青年的人都會相信那就是刀氣,至於為什麼,說不清楚,這個年輕人天生就該使刀的,這就是大少此時的想法。
吳子淹非常的氣憤,平原上長大的他第一次見到無缺宮的七座主峰就被它們的雄奇壯麗所吸引,用他的話說,水賊,車匪,路霸,山大王,可見占山最有前途了,盡管麵對無缺宮這樣屹立了數萬年的龐然大物,他一點沒覺得無所適從,有朝一日把七座山全部納入自己的版圖就是他的野望。
今天按照慣例,他要在上山的必經之路上巡視一番,然後就聽到大少大聲地宣布這七座山的歸屬,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對吳子淹主權的侵犯,這是宣戰的行為,是第二大觸了吳子淹眉頭的人,第一當然是無缺宮,如果不是實力還不夠,他早就把天殺的無缺宮給平了,憑什麼你們坐擁七山。
看到大少想當然的認為這是自己可以撼動的,便站了出來,先打壓這個潛在的競爭對手,讓他退出角逐,淩厲霸道的氣勢不要錢的壓了過去,這是他如今能做到的極限了,氣勢成刀,他也是在天人境不久剛剛領略到的萬物皆可為刀的刀意,本來留作壓箱底的底牌,但涉及到七山,這就是他的逆鱗,他什麼也顧不得了。
大少在他對麵明顯的感覺到那隨風擺動的勁草,就是刮骨的鋼刀,在風中低吼,隨時準備舔嚐甘甜的鮮血,那凜冽的寒風是刀,在你身上慢慢的尋找能夠切入的角度,那樹影是刀,筆直的刀鋒直插你心靈的深處,那天上的雲彩是刀,時刻積蓄著浩瀚的元力準備奔襲自己。
仿佛這片天地是刀的世界,所有的刀都站到了年輕人的一邊和自己對立,常聽人說,緊張時刻兵臨城下,箭在弦上,如今自己是刀刃加頸了,隻要人家一個念頭就可能身首異處,就會被千刀萬剮,就會在茫茫的刀海中化作血泥。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大少笑了,笑的宋攀安和吳子淹莫名其妙,吳子淹作為氣勢的主人最清楚被其首當其衝的人是什麼樣的感受了,難道自己麵前的是“忍看朋輩成新鬼,卻想刀叢覓小詩”的視死如歸的人物,宋攀安也差異了,在如斯的味道下談笑風生,莫非大少最近感冒了,呼吸不是很靈敏。但到了如今的境界,生病這種事不應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