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飄血,誰也不知道地下巷道有多少怪物,也不知道他們原本是什麼。東辰隻知道向前,不斷的揮劍,斬殺。濃濃的血霧纏繞著東辰,把他裝點的有如魔物。
向前,為什麼向前?
東辰好像已經忘了。他已經從最初的尋找出路,變成了尋找獵物。
是什麼影響了他?
教堂神職人員的死?傭兵們的死?還是齊格的死?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東辰一直握著方向盤。
也許,他的淺意識並沒有忘記,這也隻是也許……
因戰而生,為戰而亡。
殺!
燃火的劍刃帶著灰白的光芒劃過,借著牆壁跳躍的蜥蜴怪分成了兩半,從頭到尾,齊刷刷的兩半。
東辰默然的從它旁邊經過,好像根本沒做什麼事情一般。
怪物流血的屍體湧出大大小小的光點,紅的殺伐,白的靈魂,他們追逐著東辰,從他背後沒入了身體,把血焰和靈魂組成的外衣再次增厚了一分。
向前,繼續向前。
殺!
從腥紅變成暗紅,再從暗紅變成烏黑,東辰的雙眼如今已經成了閃電般的黑色,不停向四周激射著毫光。身體表麵遊動的烏黑電流,將他原本邪惡的外表,又增添了一分神秘,一分高貴。
“伏虎!”
狹窄的巷道,驀然響起的吼聲吸引了東辰的注意,腳尖一點,身形電射。幾道轉折,出現在東辰眼中的是一個僧人,一個隻穿著褲衩,全身布滿猙獰傷疤,雙目緊閉,和一隻蜥蜴怪物戰鬥的瞎眼和尚。
高高舉起的右手狠狠拍下,將蜥蜴怪的腦袋按向地麵,龜裂的石板,暴碎的頭顱,僧人側著耳朵,東辰甚至可以看到它的抖動。
“活人,還是死人?”
沒有說話,沒有回答,東辰邪笑著伏低身子,能量急劇回縮。
“又是怪物嗎?看來,貧僧要重新找個吃飯的地方了。”無奈的歎息嘀咕完,瞎眼和尚雙手一合,胸口高高鼓起,迎著東辰的方向張開了嘴……
似龍吟,似虎嘯的聲音,比起先前狼怪的隻強不弱,東辰甚至有種昏迷的感覺。
如果清醒,東辰一定會退,一定不會拚命。因為這和他的目的不符,也和他的生存理論相駁。可是現在,東辰哪還有什麼理智。
直麵瞎眼和尚,東辰不僅沒退,還衝了上去。
一劍無悔,孤燕不歸。
識海深處,劍之真解中,一種東辰羨慕無比,卻根本達不到要求施展的劍技,在這一刻放了出來。
一生隻為一劍,一劍即為一生。
東辰以前模仿的,連半成都達不到要求的劍技,在這一刻直接暴漲到了五成。
劍還是那把劍,人還是那個人,隻不過已經和先前有了極大的不同。
氣勢,劍法,在這一刻達到了統一,這是絕殺之劍,這是對決之劍。
此劍,隻為瞬間之芳華。
昔年,有劍士一生隻練一劍,或刺或劈,終成絕殺。
這是詭道,把所有一切都寄於一劍,出劍不歸,出劍無悔,所有的一切都為這一刻綻放。
瞎眼和尚感知中沒了東辰,隻剩下一把劍,一把仿佛從天際襲來,眨眼就到眼前的劍,一把要命的劍。
金鋼不動,明王護體。
手結不動根本印,雙腳不丁不八站立,整個身體立如蒼鬆的瞎眼和尚,周身神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