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東辰建造的墮落街區完全成型,一時風頭無兩。
不管上層貴族,還是底層平民,都喜歡過來玩玩。他們會在入口處帶上麵具,然後加入歡樂海洋。
方法是東辰發明的,起初大家還不明白。可後來隨著事件發展,大家才明白東辰的心有多黑。
大多數人都是有賊心沒賊膽,怕讓人認出來,做事難免畏首畏尾,可隻要戴上麵具,那一個個的,無不膽大心肥。
他們認不出我。
很簡單的心裏暗示,即使彼此熟識偶然相遇,也不會點破,都是途個樂嗬。
除了第一次緊張,接下來再無顧及。
熱舞派隊,瘋狂迪吧,鋼管舞,內衣秀,變著法的花樣,把內城人民一步一步引向瘋狂。其中光賭場提成,就不知凡幾。
上百熟練的荷官妹子,操控古老賭具。小到色子,大到輪盤,一莊莊,一件件,差點沒把內城魂勾了去。
日進鬥金,月進萬餘。
按理說,這樣的生活應該很好。可是作為上層人物,大家都發現了光明之下暗藏的危機。
人心在變。
東辰默默改變內城的時候,內城也在默默改變東辰。這是一種雙向滲透,一種無解毒藥。
內城太大,五十二個街區,千千萬萬人民,東辰翻起的那點浪花實在不算什麼。
“你隻是個笑話。”偶然前來的迪比亞斯·西頓緩緩摘下麵具,滿臉都是戲謔:“你進城了,但你連貴族區都沒進去。知道麼?你現在呆的地方和外城其實沒區別。二十號區域以前隻是隨時可以拋棄的地方。是不是很失望?”
哈哈狂笑的富家少爺,咬牙切齒的難民頭頭。想起最近發生的種種,東辰看著貝戈伯德露出一臉苦笑:“我也不想自己走,可是……”
“沒有可是。”貝戈伯德一屁股坐回背椅:“安妮不可能獨自留下,要走一起走。”
安定生活,艱苦決擇。東辰捂住腦袋重新坐落,心裏全是掙紮。放著好日子不過,重新出去打拚,想想都他碼扯蛋。可是自己卻必須去做。M老太太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再呆下去眾判親離都是輕的。也許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某一天被他們下令逮捕,然後刑訊逼供。
成也核彈,敗也核彈,自己利用核彈換取了地位,可也正是核彈將自己打入深淵。
不成熟的想法,想當然的認知。和一群活了上千年的古董算計,自己太嫩,嫩到連一招都接不住。
自責的心猶如毒蛇,不停啃噬腹腑。看著默默無語的東辰,看著迷茫無措的團隊領袖,貝戈伯德重新點了根煙:“也許,你應該問問她們。”
“問什麼?”
“問他們到底喜不喜歡?”
煙霧彌漫,目露困惑,看著模糊不清的身影,東辰憂慮的泯了口唾沫:“沒誰會討厭安定,我不想她們受苦。”
不甘還是不願?內城生活好像蜜糖,明明知道裏麵是毒藥還不肯放棄。
貝戈伯德知道東辰憂慮在哪,但他解決不了。正像東辰說的,沒誰會討厭安定。
悵然起身,步伐虛浮,東辰拖著一身沉重拉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