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惆悵握緊右手,把懷表死死攥住的連隊長低下了頭,兩滴晶瑩滑脫下巴摔成粉碎。車箱裏的氣氛越發壓抑了,連打定主意跑路的油子們,都感覺心裏怪怪的。
一個貴族府邸出來的家夥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夾什麼貓尿,事情不好,大不了逃跑,隻要能活著活去,什麼事情不能幹。”
“回不去了,你還在做夢?”豁然掃過的目光,透出兩樓利芒,連隊長通紅交耀的眼蘊含著無邊憤怒。
這些該死的家夥,這些該死的暗探,若不是他們背地裏搗鬼,兄弟們哪會有今天。一時不甚,失足千裏,把路走絕的將士已經無回。到頭來,這幫惹下禍事的家夥竟然還在做夢。他們想幹什麼?想死也不用拉著大家陪葬。
眼神閃爍的錯天目光,隨後感覺大丟麵子的家丁又張開了口:“誰說回不去,隻要弄死蟲子,西多夫還能攔著不成?”
“元帥不會攔著,但元帥同樣不會派人接應。憑你那兩條短腿,跑回自由之都得多少年?”滿是譏諷的語調,夾雜著往日不敢有的奚落,本就看這群家夥不爽的士兵都,全都側過了目光。
如坐針氈的扭扭屁股,來回瞅瞅的家丁怒目吼叫:“你們這群兵痞知道個屁,貴族們肯定不會放任咱們不管,他們需要支援。”
脫口而出的話語在車箱裏久久回蕩,士兵們不屑的表情犀利,貴族需要士兵?真是天大的笑話,那群混蛋家夥隻不過是想要元帥妥協,都被人趕出城了還不自知。這群混蛋當真該死!
從事情敗露就對峙的兩夥人,彼此間的裂痕越來越大,不為人之間,各個車箱已經分幫結派。
不想死的,準備逃跑的,打算拚命到底的,各種各樣抱成一團。在這未知的戰場裏,不齊心的團隊究竟會走向何方?薩爾瑪不清楚,桑多斯不知道,豐收之穀的一幫家夥則笑嗬嗬的綴在後麵看戲。
穀地生風,陡坡滑行,令人作嘔的紫黑色菌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孢子囊,半透明的黏液表皮下,如同老樹盤根樣的血管裘結一起,依惜露出各種恐怖的家夥。除去少數猛獁金甲,大批量的螳螂黃鋒成了主角。前線眼蟲身死前傳回的信息,已經給了這幫怪物警惕。
必須抓緊時間生產出足夠的戰鬥單位,此外……
“薩爾瑪,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咣當停下的登陸艇在穀地外圍停下,透過車載屏幕看著斷崖,桑多斯的臉上掛滿寒霜。
蟲族身處絕地,想要進攻就得迫降,可是下去容易上來難,到時候一但發生潰敗,恐怕沒有誰能活著出來。前麵的坑,太深了,深到看上一眼都感到絕望。
同樣心裏沒底的少將抬手壓低軍帽,站起車形拉開車門,嘩啦聲響,攜帶腐敗氣息的酸臭差點熏人一個跟頭。
強忍不適走出車箱,四下瞅瞅的薩爾瑪帶隊走向後排。
軍隊集結,儀器亂響,前方地麵下隱藏的蟲子仿佛汪洋,他們默默的呆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等待偷襲,若不是雷達顯示,恐怕誰也不會知曉。而這點信息,正是先前探索隊拿命換來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