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像一向以公正睿智勇敢著稱的部落領頭人,會說出這樣一句不要臉的話……
既然是敵人,我為什麼要給你錢?
是啊,是敵人就應該盡全力削弱對方,不管這件事情有什麼因果,都不會改變兩方的態度。這不是一個兩個人的情誼所能決定,他關乎著兩個世界,十好幾個種族。
薩爾深深的凝望著愕然不屑,最後又化為自嘲的東辰,悠悠的歎了口氣:“在個人看來,我很想答應你,甚至覺得應該給你更多,薩魯芬不隻一次救過我的命,他是部落的標誌,也是我的兄弟。”
擲地有聲的話語,言詞肯切的音調,東辰沒有懷疑薩爾的話,因為在這方麵他完全沒必要欺騙自己。
接下來就該但是了吧?這真是一個操蛋的詞。
沒錯,薩爾說了但是……
“但是,我是大酋長,是部落的領頭羊,我的一生都在為致力於種族反抗,血精靈反抗暗夜精靈,巨魔反抗人類聯邦,獸人也和那些肮髒的家夥是死敵。在他們眼裏,我們隻是一群該下地域的家夥,他們從來不拿正眼瞧我們。”
提到傷心事的大酋長一點也不像位領導人,反倒像個孩子,也許正因為東辰敵對的關係,薩爾才沒必要隱藏。
“我是部落的領頭羊不是部落的王,我的身份是大酋長,但幼年卻是人類手底下的奴隸,那些家夥是德拉諾世界最惡心的存在,自私,自利,極端不要麵皮。說血精靈傲驕,說巨魔族野蠻,說我們獸人不開化,甚至連自己聯盟裏的矮人和侏儒都被私下裏叫作二等殘廢,你說,他們為什麼活到現在?”
“因為他們是人類。”慘嘻嘻的一句自嘲,抬手撫上額頭的東辰輕輕晃了晃腦袋:“正是有你口裏這樣那樣的缺點,人類這個種族才能占據上風,因為自私所以強大,因為不要麵皮,可以陰謀算計,像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不過大酋長,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這沒有任何意義。”
“隻是報怨。”淡淡的抽回拖起下巴的手,薩爾的眼裏閃過幾絲疲憊:“我很累,不光是身體上,更是心靈上,每當我聽到族人被那些聯盟狗指著鼻子唾罵,就恨不能豁出一切,將他們徹底從德拉諾世界上抹去。但是我不能,因為還有許許多像你這樣的存在,比如那些和你從一個世界來的人類,比如那些虛空中隱藏的燃燒軍團,以及還藏在聯盟裏的德萊尼,事實上除開外表不同,他們和惡魔高層沒有任何區別。”
濃濃的陰謀味道,在隻有兩人的賬篷裏迷漫,死寂的氣氛中,薩爾再次開口:“基爾加丹,阿克蒙德,安瑞達世界的兩大主宰,都和那群自稱逃難的德萊尼一個樣,誰敢保證他們以後就不會背叛?該死的人類白癡,僅僅因為一些眼前利益就阻止了血精靈對他們的追殺,還有麵皮提什麼種族歧視?”
一個成天到晚在歧視別人,更甚至連自己人都歧視的種族,卻在高舉著種族歧視的口號,救了一批很有可能是敵人的人。這叫什麼?
腦殘嗎?
不!聯盟絕不是腦殘,恰恰相反,他們很聰明,而這份聰明是建立在他們狂妄自大的基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