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遠還是太年輕了一些,要學會藏住自己的峰芒才行,更要學會圓滑。
朝中眾臣被李大人的騷操作一下就打亂了節奏。
至少有數十人在江智遠這兒碰了壁,一心想要怎麼收拾他。
這一次他接手修堤築壩大家都等著看好戲,結果卻事與願違,李大人有被收買的感覺。
他怎麼心甘情願的為江智遠說話?
偏偏,這個工部的李大人也是一個榆木腦袋,習慣於獨來獨往,和朝中眾人都不親熱,也不和朝中的人結仇。
明哲保身讓他慢慢的爬上了尚書的地位。
這一次是風向變了,居然想要和江智遠聯手的感覺。
又或者是受了皇上的指示?
是啊,皇上對江智遠真正是包容的厲害。
一直以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確切的說這兩口子都是靠著皇上升官發財了。
有了這種想法後眾人又將原本打算要鬧一場的事壓製了下來,他們現在要做的靜等機會。
要錢的依然是要錢,卻發現過戶部那一關比過皇上的那一關都要難。
錢交給戶部保管就好像進了老虎的洞穴,要錢可以,拿計劃單來審核。
不管是哪一個部門要的錢,最後都會給減少一小半。
也真是奇了怪了,他們似乎對每一件事都很了解。
提出的意見反駁得讓自己都啞然。
在這之後,對朝臣們來講最難的不是上朝不是皇上的責問,而是找江智遠要錢。
“真是一個守財奴。”朱大人背地裏就罵他,這三個字最後成了江智遠的代號。
“守財奴。”嘉靖帝聽到這個外號的時候笑了:“不錯,挺形象的,不過他是替朕守財的。”
因為高興,大筆一揮,將戶部開辦的錢莊命名為天下錢莊,禦筆親提了一塊牌匾賜給他。
“能不能賺錢就靠你了。”江智遠撫摸著這塊牌匾感歎道:“三年時間我得讓戶部充盈起來,還要還清兩百萬的息金,這責任不可謂不重大!”
馬如月看見天下錢莊的牌匾高高掛起後第一個進去存了十萬兩銀子。
“夫人真有錢”梅大人小聲跟江智遠嘀咕道:“她又在錢莊存了十萬兩銀子。”
“梅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江智遠讓對帳冊很精通的梅大人負責管理錢莊:“咱們做錢莊的人肯定是要對客戶保守秘密的,你這一說可就暴露了我家夫人的隱私了。要知道,這可是她的私房。”
啊?
梅大人眨了眨眼,不會吧,江夫人的私房這麼豐厚,那之前的五十萬兩銀子?
“也是私房。”江智遠哈哈大笑起來:“我家夫人的私房厚著呢,她不講我不問,反正我知道她有錢我不會挨餓受凍就好。”
“江大人,那你豈不是……”吃軟飯三個字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我家夫人說過,我都是她的,所以我的一切都是她的。”江智遠一點兒也沒有否認,承認這種事又不是不光彩。
隻有夫妻恩愛才不分彼此,江智遠深深的知道這些年他根本就沒掙錢,還總是讓馬如月倒貼。
但是馬如月從來沒有半句怨言,夫妻之間有時候開開玩笑誰也沒記在心裏麵。
不要說梅大人覺得他是吃軟飯,就是他自己都覺得要不是馬如月自己簡直就沒飯可吃。
是的,很大一種程度上講,他江智遠有今日都是因為有馬如月這樣一個賢妻。
三年後,皇宮前殿保安人員換防,出來的人個個眼睛都透著精光。
馬如月原本是想讓他們去各地當教練的,結果慕寒夜開口要人。
“送去邊關,一以當百。”慕寒夜道:“這是皇上的意思,你這批人精明能幹,流落到民間是一個損失。”
馬如月翻著白眼,討了便宜還要賣乖,她幹了虧本的買賣好不好。
培養一個這樣的精英真正是花費了大量的心血。
朝廷給的聘金和尋常大戶的也多不了多少。
而馬如月為了讓這些護衛能夠安心,給予他們的是尋常護衛的兩倍月銀。
整體算下來,她是虧的。
原本想著羊毛出在羊身上,讓江智榮將這批人撒網一般撒下去替她賺錢,結果還有一個更會算的,讓他們替他守邊關。
“夫人?”總負責人江一已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
“我還是那句話,不管在哪兒,希望你們都能稟承這樣的優良作風,做出成績來。”馬如月將這一批人的身契全部發還:“去吧,去建功立業。”
嘉靖帝的要求馬如月不敢不從,但到底還是為他們爭取了一個福利,就是征詢他們的意見。
想要建功立業的就去邊關;想要回家娶妻生子過小日子的就自行回家,還特意給了三個月的探親假。
結果所有的人都表示服眾命令聽從安排。
對此馬如月也無言以對。
她是這種體係中出來的人,一旦穿上那身衣服就無法割舍那份情懷。
哪怕是重生一次,沒有這種體係她了要複製一個出來。
這就是深深的愛。
戶部兌換券三年到期,早早的人們就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
其他要說不擔心是假的,直到看著天下錢莊的牌匾掛了出來時他們才知道自己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人錢莊都開得起,未必還會失信。
等第一個人拿著本息高興的出來後,後麵的人就沸騰了。
“夫人,您又賺了不少。”梅大人覺得京城說得對,跟著江夫人馬氏一定有糖吃。
“嗬嗬,我賺的都是我該賺的那一份。”馬如月在京城已經成了財神爺的象征,當年跟著她辦《故事會》的幾個秀才賺了個盆滿缽滿,每期購買了報紙還要買故事會。
是因為報紙上會寫上某年某月有些什麼樣的朝廷大事發生。
就連今天來兌換現銀也是在馬如月的報紙上看見的通知。
而故事會越看越有趣,小小的故事寓意倒也深。
一次不看就惦記。
馬如月拿到回了屬於自己的五十萬本金,還得到了息金。
她知道自己的錢永遠會被惦記。
在買下五十萬兩兌換券的第二年索性開辦了一個專門扶助孤兒的福利院。
父母雙亡又沒有親屬願意撫養的都可以由裏長族長送到福利院來,男子養到十六歲,女子養到嫁人。
當然,她養這些孩子也是有方法的,就像養江智榮四兄弟那樣。
有目的有針對性的養。
將他們養成有用的人材。
女子們最擅長的就是女紅,養大了就送到周氏的錦繡坊去當繡娘,自己掙錢給自己做嫁妝。
在婚嫁上麵也讓他們自己挑選合意的。
為此在民間馬如月的名聲相當好。
江智遠在朝堂上經過了一番打拚之後也沒再那麼生硬,學著圓滑了一點。
哪怕是有意見,也不會在朝堂上就當麵慫對方,而是留下一點轉緩的餘地,然後私下裏再找對方探討。
這樣的江智遠人緣自然也就好了起來。
其實吧,主要是他有皇上護著,人怎麼來別人都比較忌諱他。
給了一個台階,趕緊的下。
所以江智遠在這三年之中也就是最開始的時候遇上了波折,之後就順風順水了。
特別是天下錢莊創辦盈利明顯時,眾人就更加高看一眼了。
嘉靖帝也看馬如月的報紙,知道上麵有一句至理名言,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結果,設定了目標朝著這個方向奮鬥最後看得見精彩的結果,這樣就足夠了。
有道是無債一身輕,江智遠還完了兩百萬兩的借債後整個人神輕氣爽。
“江大人,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內侍洪公公迎上他:“您請隨咱家來。”
“有勞公公了。”江智遠原本是心情大好的,聽得皇上單獨召見一顆心就又提了起來,他真的不知道皇上又有什麼事要說。
在大殿上說的事都不叫事,私下說的才讓人膽顫心驚。
每一次跪在他麵前就有一種一隻腳踏進閰王殿門前的感覺在裏麵。
讓江智遠意外的是,這一次嘉靖帝卻沒有讓他跪多久。
而且給他的驚喜大於驚嚇。
當宰相,這可是他的奮鬥目標。
這個目標就這麼輕易的實現了。
他有點被砸蒙的感覺。
“皇上,江大人都喜得說不出話了。”洪公公見他跪在那兒半晌沒吭聲好心提醒道。
“皇上,臣,謝主龍恩。”江智遠回過神來了,連忙重重的磕頭謝恩:“臣定當不負皇上的厚望。”
“平身吧。”這一次嘉靖帝和顏悅色讓他早早的起來:“朕看重的是你身上的衝勁兒,敢堅持原則;做事有韌勁兒,朝廷需要你,朕需要你!”
“皇上……”這一次江智遠感動的熱目盈眶了,在他看來,宰相之職遠遠沒有皇上對他的這份信任來得實在。
他確實有這方麵的優點而且很多還是跟著妻子馬如月學的。
所以,他的學習能力也超強,一路碰撞折騰下來,他成功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宰相!
嘉靖帝在大殿上親自下旨後,朝中的人恍然大悟的占多數。
難怪這麼喜歡他,卻是打造親信而來的。
老宰相體弱多病,上個月自己就提出了榮養。
他想要培養一個人來接班,耐何都沒有出彩的。
當嘉靖帝問他何人可用時,老宰相想著幹了一輩子也別受了皇帝的厭惡,斟酌著說了江智遠。
沒想到的正中了皇帝的下懷。
這個時候就特別的慶幸了,幸好自己還是會察言觀色,才沒有在最後時刻晚節不保。
江智遠夙願得成,馬如月反而歎了口氣。
寫信喚了馬如建馬如海他們到京城,召了一家人開會,參會的不僅有江麗遠和江景遠兩家人,還有江智榮四兄弟。
“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一體的,以前也就算了,我和智遠各幹各的,我掙我的錢,他做他的事。”馬如月道:“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他地位高身份敏感,一旦我有點什麼不妥的地方就會影響他的,最壞的結果還會影響你們,所以,我準備將名下的產業都交給你們。”
江智榮四兄弟除了江智路一直在江智遠身邊做事外,其他三人都有產業在手中。
而馬如月都有分紅。
“之後我全部隻要一成紅利就成了。”馬如月道:“因為我以後幾乎不會再管你們發展得如何,就純粹的當甩手掌櫃,要一成紅利也是為了不讓自己餓死。”
他知道江智遠哪怕貴為宰相俸祿也是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