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一刻(1 / 1)

皖職學校的管理製度是非常嚴格的,尤其是晚上。或許是在郊區,學校比較擔心學生們的安全問題吧。男女生宿舍在晚上十點半之後禁止出入。所以對於那些十點半還在校園裏晃悠的人(情侶們)來說,要麼是故意不回去,找個借口出去一夜。要麼就是倆人太忘情了,以至於忘了時間。無論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結果就隻有一個。

嚴格的規定有其好處的,不過有時候也有點不方便。比如今天。七個人坐在剛建好地足球場上,天南海北胡亂狂侃。一不注意,就已經到了晚上將近九點了。

大家好久沒聚在一起了。可是有幾個的人心思似乎並不在這上麵。

“老芮,我先回你宿舍了,中午做了那麼長時間公交車,累死我了快,我先回去去睡覺了,明天再出來玩。”強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老芮和文濤狂遞眼色。

老芮和文濤立即懂得了強子的意思,都站起來說:“詩明,我們到那邊去了,你懂得啊。”

詩明自然懂得幾位的意思,心裏表示了無數次的感謝,但嘴上還是調侃了幾句:“你們注意安全呐,別被人砸黑磚了。”說完,幾個人又互罵了幾句,老芮和文濤就帶著自己家的走開了,強子也跟著老芮回宿舍睡覺。

整個足球場,隻剩下幾對男女,分散開來,像有過約定一般,彼此之間都隔著足夠遠的距離,再好的眼神,在這昏暗的燈光下也隻能看到個輪廓。

詩明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情景,現在真到了隻剩兩個人的時候,反倒有點不知所措了。他腦子在飛快地運動著,希望能找到個話題打破現在尷尬的局麵。可無論他怎樣想,始終想不到該說些什麼,適合這個場景,適合彼此的關係。

“你冷不冷?”楊菲的身體有點發抖,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真的冷,還是在暗示什麼呢?詩明弄不明白,究竟這個時候是該把衣服給他披上,還是應該坐過去呢?詩明心裏猶豫不定。

“還行吧,今天不算冷。”剛說出口,詩明就在心裏罵自己是個十足的大笨蛋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說這句話呢!

詩明轉過頭,想看看楊菲的反應。可楊菲一直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或許她真的生氣了”,詩明這樣想。

是該做點什麼了,否則著一趟就白來了。詩明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最多不就是個拒絕麼,反正以前都被拒絕過那麼多次了。況且有沒人看到,有什麼好擔心的。“行動,行動,行動···”詩明心裏不斷地大喊。

詩明小心地往楊菲的身邊動了動,右手從楊菲的背部伸過去,打在她的肩上,輕輕地用力,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就在一瞬間的時間裏,詩明似乎感到楊菲的身體有一些抗拒,隨即就靠了過來。詩明太過緊張,也沒有在意這個細節。左手拉過來楊菲的左右手,放在自己的外套衣服裏,想給她暖一下。

詩明的身體僵在那裏,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楊菲就再也不會靠過來了一樣。

他曾無數次的幻想過,第一次牽楊菲手的時候,第一次抱楊菲入懷的時候,第一次親吻楊菲額頭的時候······當這一切都來臨的時候,詩明反而覺得在夢中一樣,感覺不到一丁點真實性。隻有懷裏一起一伏的呼吸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好麼?”懷裏的楊菲輕聲地說。聲音細膩、溫柔,絲毫沒有以前詩明熟悉的冰冷與生硬。

詩明抱緊了懷裏的楊菲,他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就是楊菲,那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牽腸掛肚、喜樂不定的人。她開心,他便高興;她難過,他便失落;她不舒服,他便如失魂魄。

“我會的,一直會的,除非你不需要的時候。”詩明說的堅定,至少他心裏的確是這麼想的。

楊菲伸開雙手,緊緊地抱著詩明的右臂。側著身子,靠在詩明的肩上。

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滯了般。詩明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