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開始飄蕩的越來越遠,來到了十五年前。
這是一個貧困地區的可憐孩子,彭飛生出生的時候就因為胎位不正,媽媽在艱難的把他生下來之後,不久就離開了人世,留下他一個皮膚黝黑,啼哭不斷的男孩子。
而彭飛的爸爸,是一個泥瓦匠,也就是現在建築工地的工人沒有什麼兩樣。給工程隊蓋房子,搬磚頭的職業,異常的辛苦,掙得一份微薄的收入,勉強能夠付得起醫藥費,養活一家人。
付出和勞動,與收入沒有成正比。
彭飛雖然皮膚黝黑,算不上英俊,但是卻長了一雙特別好看的眼睛,讓人看了感到很深邃,一副很有靈氣的樣子。
而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爸爸在彭飛三歲半的時候,因為工地的架子倒塌砸,被砸斷了一隻腿,家裏本來就沒什麼錢,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
彭飛的爸爸瘸了,壘磚頭的重活已經沒有辦法幹了,隻能做著工地上掃掃灰塵的工作,收入低的令人發指。
因為醫藥費欠了一屁股債,家裏有的時候甚至吃了上頓沒有下頓。
但是彭飛的爸爸,始終都重複著一句話,不要放棄生活的希望,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你一定要好好記住。
年幼的彭飛深信不疑。
隨著時間的推移,彭飛也開始慢慢的長大。終於在有一天,彭飛的爸爸開始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他開始對著一個地方打招呼,而那個地方從來什麼都沒有,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對著空氣傻笑起來。
爸爸一開始以為小孩子心思單純,沒怎麼在意。
可等到孩子六歲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彭飛的父親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下去了。
那是一個難忘的年夜,就在天下所有人家的家庭,都在其樂融融,吃著團圓飯的時候。唯獨彭飛這一家,破舊的草屋之中,一張用膠帶紙固定住了支架的小木桌,還能夠立得起來。
桌上點著兩根火紅的蠟燭,將空氣中冷冽的溫度點燃,有那麼一絲溫暖。
他們已經用不起電費,一根蠟燭都要省著好幾天點。
“兒子啊,過年了!今天的米飯和饅頭夠吃,你可以吃個飽!”彭飛的父親麵前擠出一抹微笑,對著隻有六歲的彭飛,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充滿了驚喜和渴望,拿起了桌上的白饅頭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那一個個小碟子裏可以看到底的小菜,不知道是哪裏討來的,這是他們這一年吃的最豐盛的一頓。
彭飛不時的吃了兩口,還不忘記對父親俏皮的眨眨眼,他每一年總有那麼兩天特別開心。
隻有六歲的他,竟然隻明白吃得飽,穿得暖的奢望。
父親滄桑的麵孔裏,充滿了對世道的無奈,由於接受的手術截肢不全麵,也沒有安裝新的假肢,他的下半身的知覺,正在一年一年的消退。
換句話來說,就算等到臨死之前,他能留給這個孩子的,隻有滿身的債務。
而事實根本就不像格言裏所說的,充滿了希望。
“爸爸,你不要不開心了,今天過年了,你看,爺爺奶奶都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