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展一抬頭,看見服務生眼鏡裏映出的自己的樣子,頓時清醒過來,自己已經不是馮展了,就算自己現在衝過去阻攔他們正在交換的訂婚戒指,自己也隻會被當做是個神經病給趕出來。想到這裏,馮展猛的一揮手撇開服務生想要將他拉起來的手,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天空陰陰沉沉,不時有閃電閃過,將整個天幕照亮,雷聲轟鳴。馮展一腳踏進雨水裏,街上的積水已經快有十厘米了,這是馮展印象裏這座城市下過的最大的一場雨,好像整個城市都在陪他哭泣。
腳下一滑,馮展直挺挺的跪倒在了水裏,夾雜著黃泥的水花四濺,將麵前一個人的道袍染髒。三塵道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馮展身前,還是那一身道袍,在馮展頭頂舉著一把傘。來來往往的行人在兩人身邊匆匆跑過,似乎沒有看到在這雨中像是雕塑的兩個人。
察覺到有塊陰影擋住了自己,馮展抬頭,慢慢站了起來,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凶狠,像是被囚禁了千年的惡魔得以釋放:“是你,你為什麼要把我引到這裏來。”
“馮展施主,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就是你放不下的東西吧。”
“是又如何。”馮展恨不得上去撕了這個笑麵虎老道。
“我剛才去管理城市居民檔案的某家族查了一下,你的居民身份已經被注銷了,換句話說,你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火災裏。”三塵道長一伸手,一份檔案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你自己看一下吧,這是加蓋了某家族鋼印的檔案,我沒辦法造假。”
馮展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他當然明白三塵道長的意思,他已經被確認死亡了,那世界上就不存在馮展這個人了,他又如何再告訴玉玨他就是馮展?最後,馮展像是下定決定那般一把奪過檔案,幾下就把檔案袋給撕開了,檔案裏麵隻有一張輕薄的紙,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國民馮展,身份證號XXX,因家中煤氣沒有關閉導致失火,確認死亡。
紙的下麵還用別針別了一張現場的圖片,一個焦黑的人影躺在地上,白大褂正在用手輕輕的觸碰那堆黑炭。
馮展當然知道那躺在地上的是誰,既然他沒死,那代替他死的就是蔣春峰了。原本他總是告訴自己蔣春峰沒有死,三塵道長看錯了,現在他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蔣春峰真的死了,被大火活活的燒死了。那蔣春峰的父母呢?馮展看向三塵道長。
三塵道長似乎知道馮展要問什麼,於是說道:“既然馮展施主你沒有死,那真正被大火燒死的人就該是你的好友蔣春峰了,我也在某家族查到了他的消息,他被報案失蹤了,但因為他欠下了高額的債務,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被討債的殺死了,蔣春峰的父母現在住在郊外的小破屋子裏,屋頂是破的,下雨天漏雨,屋子裏的黴味很重,還有流氓時不時的去騷擾老兩口,讓他們還錢。”
“可惡。”馮展簡直要把手裏的紙都揉碎了,“我一定要將這些人碎屍萬段。”
“馮展施主你放心。”三塵道長微微一笑,“貧道深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已經出手教訓了那幾個人,又給了老兩口一筆錢和一些藥材,足夠他們支持幾個月。”
馮展釋然,為剛才對三塵道長的無禮感到不好意思:“道長,我……”
三塵道長打斷了他的話;“馮展施主,現在你要不要隨貧道回我三生門呢。”
馮展心中苦笑,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他自己。他的好朋友被富二代陷害了,他的未婚妻看樣子也是跟著一個富二代訂婚了,這世間的一切似乎都和富人掛鉤,所謂的為富不仁,原來不是沒有道理。馮展現在無比想摧毀這些富人,不是將他們搞垮,而是徹徹底底的摧毀!怎樣才能摧毀他們,獲得力量,更加強大的力量!
馮展點了點頭,跪了下來:“請道長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