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麵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韋伯甚至開始安慰自己,或許,勤務兵隻是不小心在外麵摔了一跤而已。
韋伯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手表,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鍾,勤務兵還是沒有回來。毫無疑問,勤務兵已經死了。現在隻剩下他一人,那個神秘的背影,正潛伏在外麵的黑暗中,等著他自投羅網。
韋伯雖然不敢輕舉妄動,但他不想在這個窄小的洞裏坐以待斃,天一亮,這個毫無遮掩的洞口,就會張開嘴巴,急不可待地告訴對方,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放手去搏一搏。
他把手表摘下來,倒扣在了地上。他可不想成為一個移動的活靶子。
他躡手躡腳地摸出了洞,一手拎著勤務兵留下的手榴彈,一手握住手槍。這一刻他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錢財身外物了,那兩個價值連城的背包被他拋棄在了洞裏,被留下的還有他的K98k步槍。
韋伯記得勤務兵出去的時候,是往左邊方向去的。所以一出了洞,他就小心翼翼地往洞口的右邊摸去。
幸好之前收集落葉的時候,對洞附近的環境有了一定的了解,否則他現在真就是睜眼瞎了。
盡管韋伯走的極其小心,但還是不小心踩上了一堆碎石。
碎石頭嘩啦啦的撞擊聲如同田徑場上的發令槍聲一樣,一場黑暗中的追逐立即展開了。
韋伯覺得後背涼颼颼颼的,頭皮一陣一陣發麻,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著頭皮,猛地往林子裏麵鑽。他已經似乎聽到後麵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但對方並沒有開槍。
在黑暗的林子裏,兩人雖然彼此能聽見聲音,但並看不到對方,隻能憑著聲音去判斷對方大概的位置。
韋伯一路跑著,不時撞上迎麵而來的樹幹,或者樹枝,時不時被地上的樹根或者石頭絆倒,有時甚至衝進了長滿荊棘的灌木從中,盡管已是遍體鱗傷,韋伯卻依然不停地林子裏移動著。
和性命相比,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傷。
兩個破釜沉舟、彼此想置對方於死地的人,在黑暗、複雜的林子裏不停變換著位置,有時候是你追我,兜兜轉轉中,又變成我追你。
但沒有人先開第一槍。
在無法確認對方位置的情況下,盲目地在黑暗中開槍,等於是把自己的位置赤裸裸地展現給對方。
兩人都不是傻子。
這時一場速度和耐力的較量,更是一場意誌的對決。
李迎甚至感覺到自己聽到了對方的呼吸,但就是看不見人影。
或許再過幾分鍾就能將最後這個手上沾忙族人鮮血的王八蛋解決掉,李迎咬緊了牙關,盡量不讓自己的腳步有一絲的懈怠。
盡管注射了嗎啡,這麼激烈的追逐,讓他的腹部槍傷又開始隱隱作痛,這讓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但對方也並不比他好多少,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腳步也越來越慢。
到了最後,兩人都實在跑不動了,都隻能是手腳並用,在地上用龜爬一樣的的速度挪動著。這時兩人已經是近在咫尺,隻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