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太陽落山﹑天已微黑,放眼洞內,洞壁上一盞油燈搖曳,發出昏暗的黃光,顯得洞裏的氛圍很是詭異莫測。
正在我們幾個猶豫不決﹑洞口徘徊的時候,一位年過半百的婦女從洞內出來,隻見她粗布藍衫﹑穿戴樸實,與時下農婦一般無二;看到我們來到洞口,反倒是一臉的驚訝之色。
“娘,這個就是二虎,他們,他們是送二虎來的!”大虎向那農婦打扮的人叫了聲娘,就把我那小家夥抱了過去。
“你,你是二虎?”那婦女一聽大虎如此說來,雙手竟然顫抖得厲害,眼圈也慢慢變紅了。
“娘,我是二虎,我就是二虎啊娘!”小家夥撲了過去,對那婦女的親熱勁兒,簡直比對我還要熟悉百倍似的。
眾目睽睽之下,我的小兒子竟然和那農婦母子相稱﹑抱頭痛哭!雖然我心裏早就有所準備,這時也是實在難平靜下來,再加上我對住在山洞裏這一家人的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人是怪的,所以表麵上隻能是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娘,這是我新爹!”小家夥哭了一會兒,倒也沒有忘記把我介紹給那農婦,指著我說了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但他這麼一說,搞得我很是尷尬:你喊這農婦為娘,而又稱呼我為爹,而且還說我是什麼新爹舊爹的,弄得我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哦,大兄弟你們進來,裏麵坐啊!”那農婦擦了擦眼淚,很是客氣地請我們裏麵坐。我那年僅兩歲的兒子見了那位農婦,竟然連聲叫娘,哭得是一塌糊塗,拉著她的手向洞內走去。
看到那位大嫂麵容慈祥,並沒有絲毫的暴戾之氣,而且她既然稱呼我為大兄弟,我對她也隻能以大嫂相稱。
我順著她的話,很是違心地說道:“大嫂莫要傷心,好在你們母子今日重逢,實是好事啊!”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讓你們見笑了,”那位大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很是感動地說,“要不是遇到你這好心的大兄弟,我們母子這輩子真是難以相見啊!哦,大兄弟不要誤會,這二虎,嗬嗬,二虎這輩子當然是你的孩子,我倆的母子情份,隻不過是上輩子的事啦!”
“上輩子的事兒?”聽了她的話,我心裏猛地一涼,心裏不由自主的思索著,“看來現在的她一定是鬼無疑了,否則說什麼上輩子來著?”
看到我的表情,那婦女好像猜到了什麼似的,連忙解釋說:“不要誤會﹑要不誤會啊,是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孩子呀,是我那二虎轉世投胎的!”
她這句話剛說完,跟在我身後的夥計們一陣驚呼,天哪,你對這投胎轉世之事,竟然看得如此稀鬆平常,而且這孩子上輩子是名字叫做二虎﹑還是他本身就是猛虎一隻啊,我們不得而知,你這老婦人,難道是一隻成了精的母老虎?
“這,這,看來我是解釋不清啦,反正我們一家都是好人,這點你們幾個盡管放心!”那農婦看來也不知如何解說這件事。
不過,從她這話來看,至少她們並無害人之意,我心裏稍感放鬆,急切的想要弄個明白:“我說大嫂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是一頭霧水,根本不了解情況;這孩子突然說他老家在孫旗屯,我心裏一時好奇,就帶他來看看,沒想到......”
那大嫂也許看出了我們幾個人的疑惑與擔心,於是趕快安慰我們說:“大兄弟啊,你們幾個快點裏麵坐,先簡單吃點飯吧!這事兒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不過有一點你們盡管放心,我們一家全都不是歹人,別看我們家窮,但是我們做事憑良心,絕對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謀財害命的事兒!”
這一句讓我們寬慰不少,不管他們一家是人是怪,至少她的這番話算是給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我們今晚在這兒過夜並沒有什麼危險!而且她那句話似乎說明她們一家是人而不是什麼精怪之物,要不然談什麼良心與謀財之說?
玉米麵稀飯窩窩頭﹑土豆粉絲大白菜。飯菜雖然清淡粗陋,至少我們不再害怕有什麼性命之憂,加上我們也確實餓了,在他們一家的熱情招呼下,也算是飽餐一頓。
飯後我們就在洞內而坐,為了今天的事兒聊了起來。
“嗬嗬,讓你們幾位受委屈了,吃不好睡不好的。還請不要見怪啊,沒辦法,家裏窮,你們也都看到了!”大嫂一臉歉意的對我們說。
“哪裏哪裏,大嫂你太客氣啦!這年頭能吃飽穿暖就已經不錯了!”我笑著回答說。因為對我們來說,吃住無所謂,畢竟我們此行不是為了吃喝而來。隻要我們安然無恙,而且能搞清那個二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就謝天謝地﹑非常滿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