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後悔不已﹑傷心欲絕的時候,霜霜卻是一臉驚喜地告訴我,我兒子托夢給她說,由於他原本命不該絕,而且心性至孝,所以閻羅王準備再送他返陽,繼續贍養老母。
我當然也是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霜霜,他現在已經入土半個月了,怎麼還能返陽呢?
霜霜告訴我,小鵬在夢中說,他的身體現在完好無損,隻要我們把他挖出來,他自然能夠返陽而活;隻不過,我們必須在夜裏才能開棺起屍,否則他就隻能轉世投胎啦,而且挖墳開棺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外人在場,讓外人知道,否則他就很難靈魂附體﹑返陽而生......
我恍然大悟,現在正是天寒地凍的三九隆冬,兒子的身體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由於兒子托夢曾說,這事兒不能讓外人知道,而且必須在夜裏開棺起屍,所以我就和霜霜商量,幹脆也別麻煩門宗裏的人了,隻叫上女婿就行。就我們三個慢慢幹,白天挖土,晚上開棺,由女婿把小鵬弄回家算了!
霜霜雖然有些害怕,但一是有我和女婿做伴,又不是她一個人,再者說,小鵬畢竟是她丈夫,而且身體完好,就要返陽,所以也咬著嘴唇點頭答應下來。
當天我就把女婿叫了過來,再加上我們娘兒倆,三個人就帶上鐵鍬等家夥,悄悄地向村後的墳院走去---為了避免人多事亂,影響小鵬返陽,我們三個誰也沒有驚動,就來到那片墳地。
當時雖然沒雨沒雪的,但天氣陰沉沉的,很是昏暗;再加上北風刮得呼呼響,荒無人煙兒的墳地裏確實有點嚇人。
由於一心想要把兒子救出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啦。不到半天時間,我們三個就已經挖去墳土,露出了棺材。
雖然棺材已經挖出來了,但霜霜說過,兒子在夢裏反複交待,那就是必須在夜裏陽氣最弱的時候,才能把他背到家裏,白天切切不可開棺......
所以,我們三個就在墳院背風的地方,吃了些事前帶來的東西,就一直傻傻地等在那裏----要是回去的話,一是怕被左鄰右舍的發現,二是也害怕萬一兒子的身體被野獸土狗的破壞了,那可就哭天無淚﹑後悔莫及啦!
就這樣,我們三個就一直苦苦地等候著。雖然當時天寒地凍﹑冷風刺骨的,但我心裏卻是熱呼呼地,非常高興地守在兒子的棺材旁邊!
忙的時候,總是感到一眨眼的功夫,太陽就東升西落﹑一天就過去了;而我們三個守在墳地專門等待日落的時候,反倒感到時間過得真是很慢。
天黑之後,北風是刮得更加厲害,而且天上慢慢地飄起了雪花,雖然不是什麼鵝毛大雪,卻也讓人感到更冷,而且周圍更加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雪花越來越大的時候,女婿看了看懷表,告訴我說,時辰到了,現在正是午夜時刻。
我們趕快撬掉釘棺釘,準備打開棺材蓋子,把兒子的身體弄到家裏去。
說實話,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他畢竟已經進棺入土半個月了,要說心裏一點兒也不害怕,那全是騙人的。
好在有女婿和霜霜兩個人在身邊陪著我,加上我又盼子返陽心切,所以我們三個合力掀掉棺材蓋子後,我急忙拿起身邊早已準備好的氣死風燈,第一個伸頭向棺材裏麵看去。
四周漆黑一團,就我手中的那盞油燈還算明亮,我伸頭一看,發現棺材中的兒子雖然因為天寒地凍的原因,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他的臉色卻明顯地發烏發青,額頭上似乎有一股黑氣在盤旋一樣......
我心裏一緊張,趕快直身抬頭,卻聽到女婿和霜霜他們兩個,全都“啊”的一聲驚叫,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差點把手裏的氣死風燈丟掉。
就在這個十分要緊的節骨眼上,我抬頭一看,發現前麵幾丈遠的地方,竟然有一盞不大的紅燈籠,在那兒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女婿和霜霜一起指著那個小燈籠,嘴裏哆嗦得聽不清到底說些什麼。我仔細一看,那盞小燈籠果然是非常鬼怪,也沒有看到繩子什麼的東西,更沒有發現有人挑著它,它竟然離地二尺上下,不升不降地滴溜溜直轉!
更為嚇人的是,那個小燈籠發出的光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火發出來的紅黃之光,反而是暗紅暗紅的,非常詭奇駭人!
怪不得女婿和霜霜他們兩個驚叫一聲呢,那個鬼燈籠真像一隻怪眼那樣,盯著我們不願意離去。
就在我們三個膽戰心驚的時候,身邊棺材裏卻傳來了幾聲“嘿嘿”的冷笑聲,那個笑聲就像是從冰窟窿裏剛剛撈出來的一樣,讓人聽了頭發直乍......
這一下,我們三個再也忍不住了,連忙爬出了那個棺材坑,跌跌撞撞地回頭就跑!
一直跑到家裏,我們累得渾身是汗,心裏卻仍是窪涼窪涼的!這才發現雙腿顫抖得厲害,根本不知道剛才是怎麼跑回來的,後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