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霍排長說出冤痋和《無且藏秘》的話來,那個老怪物立即從所坐石塊上起身站了起來,盯著霍排長兩眼放光。
但這個時候老怪物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來的,不是陰冷犀利、也不是殺氣逼人,反而是一種驚訝甚至是驚喜之色。
“你這個小後生,究竟是什麼人?”老怪物突然改口,不再稱呼霍排長為小崽子,而是稱之為小後生,這讓我們比老怪物還深感驚奇------她這一變化也太大了吧?
“嘿嘿,霍某乃是抗日國軍,雖然也是殺人不少,但是所殺的全是該殺之人......”霍排長看來沒有意識到老怪物的表情含義,隻顧慷慨激昂地自報家門,所以沒等他說完,就被老怪物打斷了。
“老身問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而是,而是你小小年紀怎麼會知道冤痋和《無且藏秘》一事呢?”老怪物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老身的意思是,你這個後生是否認識李公李遁影?”
“啊?!這,這,”霍排長一下子驚愕得大張嘴巴,愣了好久才說道,“你說的是遁影山人嗎?你又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遁影山人的?”
霍排長和老怪物之間似乎有什麼聯係一樣,這讓站在旁邊的我們幾個卻是一頭霧水:李公李遁影?遁影山人?他們兩個都認識這個遁影山人,難道說,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淵源嗎......
“嗬嗬嗬嗬,如果老身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遁影山人的徒弟吧?”老怪物突然仰天大笑,“難道遁影師叔他沒有傳給你什麼法術嗎?怎麼如此不濟事呢?遁影師叔現在在哪兒?他老人家現在還好嗎?”
老怪物與霍排長如此一番說辭,終於讓我們聽出了其中的門道:他們兩個果然是有些門派淵源的!
原來,我們一直稱呼霍排長的師父為李師父,從來沒有問及他老人家的法號和名諱,沒有想到李師父的法號叫做遁影山人啊!
可是,李師父是匿屍宗的長輩,也沒聽他講過什麼役蟒驅狼的事情,難道這個老怪物,與李師父還會有什麼師承門派上的瓜葛嗎?
不過,看樣子這個老怪物比李師父也小不了多少歲,怎麼會稱李師父為師叔呢?難道這個老怪物,竟然也是匿屍宗的門人麼?
相比來講,雖然霍排長與這個老怪物同屬匿屍宗後人,在法術道行上可是相差萬裏啊,怪不得老嫗說霍排長不濟事呢!
但是,別說霍排長,恐怕就算是李師父遁影山人,雖然在輩份上是老嫗的師叔,但在法術方麵也不是這個老怪物的對手,這難道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麼?
怪不得老嫗直懷疑李師父並沒有教霍排長什麼法術呢!
“這,這,霍某的師父正是遁影山人,你,你也是匿屍宗的傳人嗎?師父他從來沒有提及過,我們匿屍宗門人還會有這等法術啊!”霍排長也是迷惑不解。
天下之事無奇不有,沒有想到這個老怪物與霍排長一番溝通下來,竟然敘成了同門師姐師弟------老怪物稱霍排長的師父為師叔,這說明他們兩個在匿屍宗為同輩傳人,隻是不一個授業恩師而已!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這扯了半天,原來你們都是匿屍宗的門人啊,差點兒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大傻兄弟笑著說道,“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同為匿屍宗之後,在處事方麵竟然相差如此之大!”
“錯了,老身並不是什麼匿屍宗的門人!”老怪物突然平靜地說,“隻是當年聽師尊提起過,說他老人家曾經有一個法號遁影山人的師弟,僅此而已!”
這一下,原本逐漸清晰的關係,一下子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他們兩個的師父,既然互稱師兄弟,可又不在同一門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樣吧,雖然我們並非是同一門派,但念及老身的師尊與令師父淵源頗深,今天老身就破例留情,拿著你們的家夥出去吧!”老怪物說,“見到令師父,別忘記替老身問候一聲!”
老怪物麵色一沉,對我們下達了逐客令。
“那好,劉某請老人家指教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馬上就走,”劉老大說,“既然是老人家作法取了黃掌櫃的頭顱,那麼,許賴孩是不是冤枉的呢?”
“老身隻是一箭雙雕、各取所需,成全了他們兩個而已,許賴孩早有殺黃之心,老身隻不過是讓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而已,這並沒有什麼冤枉的!”老怪物回答說。
“弟兄們,走吧,出去再說!”劉老大聽她如此回答,立即示意我們拿好自己的家夥,順便把那警察們的槍支一並帶著,然後迅速向洞外走去。
出了山洞我們才發現,原來這個洞口相當隱蔽,當時若非一路跟隨那頭掛甲王追來,恐怕還很不容易找到呢-----到處是荒草野藤的,僅有我們一行人踩出來了路印兒。
“好了,總算離開了這寡婦嶺!”霍排長一到嶺下就感歎說,“我們幾個竟然差點兒陰溝翻船,葬身在這鳥不下蛋的地方!”
“你倒還好啊,這次還認了個同門師姐,隻是你那個師姐,也太冷血了,兄弟我拿到武器以後,真的是差點兒崩了她!”大傻兄弟咬牙切齒地說。
這個想法我們人人都有,當我們拿回了自己的槍支以後,都有那個衝動,隻是一時又同情她當年的不幸遭遇、念及她與霍排長的同門之誼,這才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