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正和的藥品先後在凰城各大藥店上架,康正藥店的經理華茂之,康和堂藥店的經理甘寧寧都對周之平客氣有加。
周之平也結識了一些做藥的同行,江尚藥業的徐策,是個能說會道,滿嘴跑忙的家夥;江南普生藥業的小兄弟陶可清文文淨淨,卻也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修元藥元的方禮潮八麵玲瓏,走到哪兒都是人來熟,和藥店的小姑娘們打得火熱。一見方禮潮進店,服務員老遠就會喊:“方經理,今天又要去哪認丈母娘了?”那方禮潮不急不忙,緩緩地送出句話:“小姑娘,又想哥哥了吧,今天就去你家認下丈母娘。”把小姑娘們弄得麵紅耳赤,說不出話。真真讓周之平也羨慕他好嘴皮子。
做藥的人也是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他們來自天南海北,有的生來幹練,說一不二;有的長於交際,絮絮叨叨能把你說得暈頭轉向;有的膽大無比,一個人代理七、八家藥廠,藥品包羅萬象,真真是個大世界呀!
近年來,凰城這個內陸城市因了煤炭業的興盛發達,經濟突飛猛進的同時,帶來了藥業的迅猛發展,全國知名的各大藥廠風起雲湧,忙著在凰城設代理、招兵馬球,建辦事處,真真是風雲際會、人馬翻騰呀。
周之平雖然在九泰的生意半死不活,在其它藥店的生意卻是蒸蒸日上。
正和是大廠家了,在全國都小有名氣,那電視廣告打得嘩嘩作響,一開電視,哪個頻道也有。作為藥店來說,藥店、藥廠、藥業經理同氣連枝,互利雙贏,藥廠名氣大,藥品質量好,消費者易於接受,三方同時賺錢,一榮俱榮,藥廠沒名氣,藥品沒信譽,消費者不買賬,三方都隻好瞪眼瞎,一損俱損。也就隻有張大炮這樣的門外漢,才會充傻裝楞,放著好賺錢的買賣不做,硬要什麼45個點,把業務經理都逼到了苟延殘喘地步,發展下去,都好不到哪。
正和的藥品在九泰上不了架,周之平也是憂心忡忡。這天,一大早,他又到了九泰。
雲經理看見周之平進來,老遠就向他擺手:“張老爺子要慶生,你有沒有興趣去?”看見周之平略微有些猶豫,她又說道:“說不定峰回路轉喲,老爺子以前可是九泰的大經理呀,藥店經營的行家裏手。”
周之平點頭道:“當然要去了。”
“業務經理還邀請了誰都呢?”他問道:“幾個大廠家的都要去。”雲經理說了句含糊話。
周之平從凰城辦事處取出兩大提正和蟲草口服液,準備作為禮品送給老爺子。這東西送老年人再合適不過了,大補、口感好,既實用又排場。
張老爺子的慶生宴在凰城最大的龍海酒店舉行。
老爺子是藥界的前輩,一輩子在藥界摸爬滾打,三教九流什麼人認識的都有;九泰在他手一直紅紅火火,各家業務經理沒有不承恩的;老爺子是凰城藥店的龍頭老大,況且剛剛退下來;60歲也是大壽,生日宴自然隆重而排場。
周之平緊跟在雲芝沫後麵,一起走了進來。
門口站著兩個五十開外的中年人,雲芝沫趕緊叫道:“李董、陳董好,這是正和藥業新到來的業務經理周之平。”雲芝沫把周之平利索地推到了兩位跟前。
那兩位都是笑嗬嗬的:“小夥子,好年輕呀,正和是大廠家,不錯呀。”
李董、陳董想來就是九泰的另兩位股東了。
“老爺子,這是正和新到的業務經理周之平,在我們九泰上的貨呢。小夥子幹練得很。”雲芝沫直接把周之平推到了宴席主位的老爺子身旁。張老爺子精神矍鑠,雖是大病初愈,卻氣色很好,絲毫不見病容。
老爺子握住了周之平的手,“小周,不錯、不錯,是個幹事的料。來接替棟梁的吧?”周之平沒想到會問出這麼一句,趕緊說道:“是,趙經理調走了,由我接任他。”
老人握著周之平的手,久久沒有放開:“小趙,那個孩子不錯呀,和我們九泰合作了有六七年吧?”他把頭轉向了雲芝沫,問道。“以前經常來我這,怎麼就會被判刑呢?”老人一臉的不相信。
雲芝沫淡淡的說道:“六年,和我們一共合作了六年呢。”老人喃喃地說道“六年,噢,六年那,怎麼就進去了?”
“這還不是拜你兒子所賜。”周之平在心裏暗道。看來老爺子對張大炮背後下毒手害趙棟梁的事一點不知呀。
關於趙棟梁的事,周之平從秦宇口裏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張大炮和藥監局的人沆瀣一氣,抓住把柄,把趙棟梁往死裏整,最後趙棟梁被罰款、判刑,後來正和總部出麵,上下打點,才由實刑改判緩刑。
坐在對麵的張大炮冷冷地看了一眼周之平,說道:“爸,他自己造的孽誰救得了他?”周之平暗道,這張大炮背著他爹,還不想搞了多少見不光的事呢,把個好好的九泰搞得烏煙瘴氣,真正才是自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