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平也笑了:“一年到頭,和救火隊員一樣,沒個消停。這不才消停了兩天,又整出啥事了。”
“你這小子又插什麼手了,竟能勞煩藥監局的林浩然副局長親自過來給你放話,不讓給你結款。”甘寧寧有了正經,打趣地問道。
“我這兒錢給你放著哪,可那林局長說了,正和的藥業涉及藥品安全,危及人們生命安全,沒他的話,不準再上正和的貨。”
周之平頭都大了,不僅不讓結款,還不讓上貨?他奶奶的,這哪和哪呀,這林浩然?他一個藥品安全科的,平日不打交道呀。還真吃反了你,好壞老子還認得個王軼男的。
周之平說歸說,心裏卻也明白。即使認識王軼男,那安全科的說你的藥品不安全,誰又敢說你的藥安全?王軼男再鐵,也不能這樣說話呀?
“莫非樹大招生,這林浩然瞄上了自己?”周之平心裏納悶。
那九泰肯定情形和這一樣,都是這林浩然插了手。
周之平陷入了沉思,自問平素沒有招惹過這個林大副局長呀,逢年過節的隨禮也沒少他的一份,什麼意思,這是?
摸不清對方的來路,周之平也不好動作,他想找個人琢磨琢磨這事。可沒他等他想到去找誰,李晶晶的電話又來了,仿佛驗證甘寧寧說的話似的。
“周經理,小秦剛才去康正藥店上貨,藥店連貨都不讓上了。說是正和的藥品不安全,暫緩上貨。”周之平平息了火一下子又上了上來。
既然對方出了招,自己隻得接招啦。
周之平急急忙忙地向藥監局趕去。
他先去李晨那兒坐會。現在的李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李副局長,換到了二樓的大辦公室,屋裏的擺設比當李主任時的高檔多了。
李晨看見他進來,滿接滿待。邊泡茶,邊調侃道:“周大經理,什麼風把你又給吹來了?”
“真是邪門,好好的生意,結不了款,上不了貨,這姓林的說我正和的藥品有安全問題,什麼意思呀!”周之平也不客氣,一進門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林副局長?”李晨指指了左側。藥監局的幾個副局長都在二樓辦公,王軼男一人的辦公室在三樓。林浩然的辦公室在李晨辦公室的左首,李晨在樓道裏最西側,最靠後麵的一個辦公室。
“他有啥事?”李晨嘴裏念叨著,在幫周之平想招數。
“這家夥至從我上二樓來辦公,看我的眼神就不正常,一幅扯高氣揚的樣,好象我隻能當我的李主任,他就應當芝麻開藥節節高一樣。要知道,上次要不是他站了我的位,先提拔,說不準現在我早排他前麵了呢。”李晨搬出了陳年話題,分析著林浩然最近的反常變化。
“提撥?”電光火石間一閃,周之一猛一激靈,莫非自己給李晨鋪道,李晨上位,惹了林浩然,阻了他的提拔?
周之平猛然清醒,隻能是這個原因,沒有其它原因。行政幹部,除了提拔升遷上較勁外,他們還能在什麼上較勁,真的還能在工作上?開玩笑。
李晨還在那說個不停,周之平一句也聽不進了,他順著這條思路往下想,唉,還真是這麼回事呀,什麼大事?還親自去藥店放去!看來這家夥這次是急了。
心裏有了底,周之平心裏反倒不著急了。對症下藥,找對症結,打蛇七寸,就什麼事也能辦成。
周之平心裏暗自琢磨:你林浩然,既然拿我這事出事!你既然知道我能辦成這事,我就也能壞了你的大事。信不?我能把你小子的好事給攪和黃了?
周之平反過來又一想,自己的事真拖不起呀,遲回一天款,就增加一天風險,歲末年關,不比往常呀。周之平心裏暗道,見見這個兔崽子吧。
李晨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他的態度是有的,他對周之平是熱心的是誠懇的,但他不知道從哪下手,這個人剛當上副局長,什麼事也不知道,還需要時間的曆練呀,周之平心裏感歎。看這樣子,他能上了這個副局長,已是燒高香了,還能管了招投標這些涉及亂七八糟、錯綜複雜人事關係的事?論資曆,他尚淺;論經驗,他剛上任;他閱人,他察言觀色的本領稍遜一籌,這一會兒工夫,周之平已對李晨作了個全麵評價。
他起身告辭,他說:“李局長呀,那我就會會這個林副大局長,看他能把我吃了?”
周之平直接過去敲林浩然辦公室的門,沒人。他又給林浩然打電話,沒接。周之平悻悻地離開了藥監局。
他挨著幾個藥店去看看。九泰藥店一切照舊,康正藥店卻短了正和的幾個藥品品種,沒有再補貨,其它幾家小藥店,正和的藥品連個影都找不見了,他們店小勢弱,哪能經得起林浩然的一句話?
周之平心裏說不出的鬱悶,堵得厲害。大過年的,這是啥事呀!林浩然真是抓住了自己的命脈呀,做多大的生意,回不了款,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