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拿起棉布，看了看：“怎麼是棉布？你是從那裏找的，不是國內吧？”程總注視著他。
“是啊，我不懂英文，怎麼出國？”顏峻熙笑得很坦白，也很自然。
“一米價格多少？”程總沒有什麼表情問。
“一碼。”顏俊確認。
“噢！一樣的。”程總脫口而出。
“不一樣，一碼等於零點九一米！程總，二十七元一碼。”顏俊說。
“國內有嗎？我怎麼找不到？”程總緊皺著眉頭說。
“眼下沒有，以後會有的。”顏俊笑著說。
程總打量著顏峻熙，微微蹙眉：“沒記錯的話，是叫你做化纖的，怎麼搞成棉布來了？”他看著顏俊，閃著狡黠的目光，眼睛充滿了疑問，嘴巴緊緊抿起來。
“這……”顏俊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了比他高大的程總說：“您不是說，你問過了，一碼三十五元？我有二十七元的，為什麼不拿來你試試？滌綸布定做的也不便宜，再說，數量太多，定做恐怕來不及。”顏俊太緊張了，幾乎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心裏完完全全是驚愕的感覺。但還是說得理由十足。
“嗯，說得不無道理。”程總的語氣變了，好像想起自己說的，但顏俊還是感覺到他在微笑，詭異地。“好是好，可我跟客戶說好改化纖了，怎麼去解釋？”程總說。
“這個程總自然有辦法，主要的，還是你想用什麼材料做樣品的問題。”顏俊自然忘不了潑水。“老實說，用滌綸布做現在根本就不可能。”顏俊先死了程總這條心。
程總輕輕笑起來，很少這樣的，仿佛在那笑臉下，還隱藏了另一個大大的，神秘的大笑。
“我隻是在想一件事，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我運氣好，還是你運氣好。”程總五指分開叉住後腦袋，背靠在皮椅上，坐著伸了個小懶腰。接著說：“要是我早知用化纖不可能，也許我就沒想到你，也就沒告訴你這樁生意了。”
“啊！？”顏俊故作驚訝：“相信我，棉布做環保袋更容易接到單的！滌綸布厚度不夠，也辦法做到棉布的厚度。質感也不一樣。”
程總把頭向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好吧，做了樣品再跟客戶解釋。”
利潤兩百萬啊，程總你不要開玩笑，顏俊心裏七上八下，這可能是互聯網時代來臨之前最後一樁暴利生意。
程總好像發現了他的表情，就坐正起來，正色對他說：“老弟，怎麼了，你是不是在想，我這單是真的假？哈哈，如假包換。”程總又打量著顏俊，微微蹙眉，嘴巴緊緊抿著。
“隻是，你有實力有膽量做這單生意嗎？”程總拿出一根香煙，點燃。慢條斯理說：“三百多萬啊，這單肯定沒辦法付現。”程總吞雲吐霧。
“沒問題，有定金就可以。”顏俊很當然很自信，滿不在乎說，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但有了三成的定金，一切問題就已經不是問題。
“真的？那就好！”程總的聲音又宏亮起來，起身一把拍在他肩膀上：“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