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霓虹燈將T市照的迷蒙,街上行人開始稀少,紅燈綠燈不斷轉換,卻見三五人,穿著便衣,以一男人為首,蹲在斑馬線前抽著煙,目光時不時瞟過馬路對麵的歌舞廳——盛煌,神態嚴肅,不見動作。
“我說逸哥啊,頭兒這次讓咱們搞突擊有用嗎~”
陳文本想用話題吸引安逸的注意,沒曾想,反倒讓自己失了魂。
路燈映著男人短碎的發,在冷峻的臉上投下一道陰影,眉峰下,是他冷冽的瞳孔,寂靜中藏著蓄勢待發的淩厲,陳文的視線,隨著安逸修長指縫裏夾著的煙卷,移到了他削薄的唇上,喉嚨驀地一癢,陳文發現自己臉頰不可抑製的在發燙。
該死的,他這是魔怔了嗎!
安逸吐了口煙圈,並未發現陳文的異樣。
勾起唇,冷笑一聲,沒有開口,幽深的眸子轉向盛煌那塊巨大的招牌,眼底劃過一抹暗沉。
“滴滴——”
腰間的嗶嗶機(早時call機)驟然響起。
“行動!”
清冷的語調沒有起伏,他隻做他該做的,至於……
安逸唇微抿著,畫出一道剛毅的曲線,他將雙手抄進皮衣口袋,促狹著眸,走在了眾人身後。
盛煌雖是聲色場所,然多年來,以古樸奢華深入人心,情色交易甚少,幾乎不為人所知,所以每次安逸奉命掃黃,總會撲個空。
但是這一次因為臥底得成功潛入,安逸認為,沒有理由會失敗。
“據說盛煌的老板今天會出現~百年難得一遇啊!”
“可不是嗎,我就是收到消息才來的!”
“這老板雖然是個GAY,但是身價不菲,要是我能被他看上,躺床上一輩子都不愁吃穿!”
“嘖~就你這長相,還是算了吧~”
“哼,再怎麼也沒有你寒顫!”
“我操!”
安逸冷著眼,心裏的怒意隱隱爆棚,並不是因為兩個不長眼的家夥攔住了他的去路,也不是兩人動手互K,而是……
“陳文,扔出去。”
“誒?好!”
陳文隻愣了一下,隨後便帶著人將兩個鬧騰的家夥拎了出去。
“啪—”
大廳裏的琉璃頂燈忽然一暗,一縷光束罩在了二層高的舞台上,片刻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氣質溫潤,俊美如畫中人物的長相,立刻引來了眾人的驚呼。
安逸眸色沉了幾分……
他這樣的人,果然走到哪,都是焦點。
微長的發堪堪蓋住男人耳垂,挺拔矯健的身姿,包裹在米色麻衣下,盤扣未係,鎖骨敞露,讓人不免產生幾分遐想。
蘇嵐昕幾年不見,你還是一樣會勾引人!
安逸嗤笑一聲,眼底一抹諷刺,台上的男人,是盛煌的老板,也是自己的前任,輕碎一口,他不想回憶初見的那段光景,更不想找這個男人敘舊,他今天有任務在身,別的都他媽算屁~
“歡迎在座各位今晚蒞臨盛煌,如你們所想……”
台上清越的嗓音,傳遍大廳每個角落,時而幽默,時而沉穩。
安逸冷笑著,坐在了離舞台最遠的角落裏,神情從開始的波動漸漸歸為平靜。
這時侍應生拿著托盤,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需要些什麼?”
帽簷遮住了他半張臉,安逸眉頭微挑,眸色劃過一抹暗沉,盯著他光潔的下巴,淡淡道:
“一包茶葉,半截煙。”
“您要的茶葉這裏沒有,至於半截煙,01貴賓間,滿地都是。”
侍應生的回答,安逸沒有惱,隻是嘴角有些抽搐……這是頭兒設定的暗號,就算心裏腹誹,他也得把詞說完。
“什麼點兒最多,我都承包了。”
“淩晨三點。”
侍應生不假思索道……
安逸微微頷首,看了眼嗶嗶機上的時間——01:15。
時間還早,難道在這幹坐著不成~
“逸哥!”陳文就著安逸身旁的椅子座下,瞥了眼穿著怪異的侍應生,道,“麻煩給我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