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人啊,越是緊張時間越是快,中午剛在食堂吃完飯,轉眼就已經下午三點了。

老大他們上完第一節課就翹課了,臨走的時候還對我使了個眼色,意思他們在水庫等我。

我之前和他們約好了三點半水庫見,眼見時間一秒一秒的往三點半跳,我的心裏又到了那種冰封似的感覺。

我閉上眼睛,想起了在技校時貓九是如何虐待我的,咬了咬牙對我旁邊的劉婷婷說,我們曠課去水庫玩吧?

劉婷婷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跟我去水庫,點了點頭說好,趕緊走吧,趁老師還沒來。

就這樣,我和劉婷婷像做賊一樣往三中不遠處的山上走去。

要換做以前,要是有個女孩子能陪我去那荒無人煙的水庫玩,我肯定能高興的跳起來。

可今天不一樣,今天我要拿劉婷婷做人質去威脅貓九,嗬嗬,想想我就發愁。

走在不寬的水泥路上,兩邊的雜草雖然清香,但我的心裏不知為何沉重,就連走路的步伐都有些沉重。

劉婷婷一直沒說話,眼見爬上山頭就是水庫了,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對我說,甄劍,你不必太自責,我不會怪你的。

我頓時腿上一軟,轉身就問她,你知道我要帶你去幹嘛?

劉婷婷苦笑著說,昨天你跟我說來水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來?”我似乎快崩潰了,除了擔心劉婷婷會就此恨上我,更怕她會現在跑了,那我怎麼跟我那些已經等待了數小時的兄弟交代?

劉婷婷說,因為我想讓我哥去吃一次虧,他太驕傲了,如果他能輸一次,或許能讓他浪子回頭。

接著,劉婷婷坐在了路邊跟我說起了貓九的事。她跟我說,她爸媽從小就離婚了,她跟貓九被法庭判給了他爸爸。

可她爸爸自打離婚後就墮落了,整天吃喝嫖賭將家裏的給予揮霍一空。

那年劉婷婷12歲,貓九15歲。

貓九上了技校後,便開始混了起來,每天除了收保護費還是收保護費,不過他收來的保護費不是給自己揮霍,而是給她。

劉婷婷說到這的時候就哭了,她一把就趴在我的肩膀上哭著,然後接著對我說,我不知道我哥是不是瘋了,他現在越來越變了,變得心理都開始扭曲了,每天除了打架和收保護費就還是收保護費。

劉婷婷那眼淚浸濕了我的衣肩,聽著她的抽泣聲,我居然有些同情貓九了。

至少我認識的混混中,很多人出來混都是為了裝,或者是把妹。而貓九卻是為了他妹妹,簡直是流氓界的業界良心啊。

我心中有些打退堂鼓了,我突然不想帶劉婷婷去水庫了。就算我們能拿劉婷婷去威脅貓九又怎樣呢,要知道她可是貓九心裏最親的人,我們要是拿她做威脅,恐怕會逼的貓九的心理更加扭曲,甚至會跟我們來個魚死網破。

之前和貓九的戰鬥時刻提醒著我,這個人真的有兩把刷子,搞不好他待會急了不顧劉婷婷來跟我拚命,我真的能狠心傷害劉婷婷?

我正想跟她說回去的時候,劉婷婷突然起身了,然後往水庫走。

我追上去一把拉住她,說我們回去吧,以後我再也不找你哥麻煩了。

劉婷婷搖了搖頭,說不回去,你們今天一定要讓我哥後悔,讓他浪子回頭不要再混了,我要的不是他每天收保護費給我多少錢,而是他能每天平平安安的。

聽到她這麼說,我突然眼角有些濕潤了,然後鬆開了抓著她的手,任憑她自己往水庫而去。

我遠遠的跟著她,看著她的背影,顯得特別的無助和無力。

走到水庫上,老大和蕭炎從旁邊的樹林子裏鑽了出來,其中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大胡子,上來就一把抱住了劉婷婷,然後叫旁邊的人幫忙用繩子綁上。

這大胡子估計是社會上混的,一看那b樣就知道。我看他這麼粗魯的對待劉婷婷,也不知道哪來的火,走過去就喊道,去你嗎,對她輕點!

那大胡子聽我罵他,手裏還緊緊的抱著劉婷婷,非常不屑的對我說,你他媽什麼玩意啊?裝什麼牛!

我莫名的就火了,正要伸手去兜裏掏我的水果刀的時候,蕭炎連忙過來對我勸道,這是阿龍,龍哥,咱們南城有名的大佬。

我沒理會蕭炎的話,隻是死死的瞪著那阿龍,心說你他媽敢動劉婷婷一下,我不捅死你我就不信甄。

那阿龍也死死的仇視著我,分明沒把我放眼裏。

蕭炎又連忙跟阿龍說,自家兄弟,自家兄弟,沒必要鬧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