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說過……”刑天的語氣裏透著股淡淡的不悅,他恨鐵不成鋼地道,“萬物皆有他們存在的緣由,管好你自己,不要沒事給我惹麻煩的嗎?姚美人你自己老實交代你昨天做了什麼蠢事?”
話落抓住美人的右手一把撩開他黑色的學生製服袖子——
纖細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何故多了細如絲線的青色痕跡,一圈一圈環臂而上,一直蔓延到手肘的位置。
美人呆住,伸手撫摸被纏了“一團絲線”的手臂,困惑不已。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這是什麼東西?”
“什麼都沒做?你敢說你昨天沒有手賤的去碰教學樓外牆上的藤蔓?”刑天雙眸半眯,大有發火的征兆。
美人一驚,突然想到昨天在進教學樓之前自己的確是因為好奇去碰了下攀附在外牆上的藤蔓,還——
“還摘了朵小花?”
“對呀,摘了朵小花給你戴上——呃——”
完蛋!踩到地雷!
美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姚美人——!!!”
果不其然,不大的空間裏爆出刑天驚天一吼,好在美人及時捂住耳朵才沒有被刑天暴怒的吼聲給震聾耳朵。
“這不是重點!”刑天還在吼。
“什麼重不重點?反正刑天就是很介意嘛!”美人挖挖耳鳴的可憐耳朵,不知死活地火上澆油。
“幹!哪個男人喜歡戴花的?不介意才有鬼——不對!我說過了這不是重點!”一個不小心就被美人給帶偏了話題,刑天此時掐死他的心都有。“重點是你不該碰那藤蔓!”
美人終於捕捉到了刑天話裏的重點,雖然他很是不解,不過刑天既然提到“藤蔓”那自己手臂上這怪異的印記一定和那些攀附在教學樓外牆的藤蔓脫不開幹係了,對了,宿舍樓外麵也有好多藤蔓,想到這裏,美人頓覺心裏有些滲得慌。
見他安靜了,刑天的火氣也頓時去了一半,“真不知你這雙大眼睛是長來幹什麼的?老板沒有教過你到了陌生的環境,尤其是我們這種特殊工作,到了陌生的地方一定要格外小心,要對所處的地理環境仔細觀察,感覺奇怪的東西不要亂碰,好奇殺死貓知道嗎?那些藤蔓的本尊你沒注意嗎?是幾個歪歪扭扭至少有上百年曆史的枯藤老樹,藤是一種很陰的植物,像這種有百年曆史的更需多加提防,為什麼昨天會發生這麼多詭異的事情?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這所學校並不簡單。”
“刑天……為什麼昨天你不告訴我這些啊?”美人委屈地扁扁嘴。
“我也是事後突然想到的……”說到這裏,刑天難免有些尷尬。
美人咬唇不語,眨巴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委屈得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刑天有些內疚,伸手輕拍美人的頭,難得柔聲地道:“好啦!是我疏忽了,有我在,那些鬼東西是害不了你的。”
“嗯!”美人點點頭,“說好了,你要對我負責哦!”
“什麼亂七八糟!”刑天笑罵,“你好歹也算半個驅鬼師,遇到鬼收了就是了,怕什麼?”
“有人代勞我會比較輕鬆嘛!”美人誠實得可恨,笑得一派天真無邪。
“敗給你了。”刑天懶得跟他生氣,美人神經大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可能真的跟他計較,那不是白白氣死了自己?他彎身從置物櫃裏拿出洗漱用具遞給美人,“快去洗漱,要遲到了。”
美人洗漱完畢以後回到寢室剛好碰到已經換好學生製服,準備去教學樓的葉子墨,於是便拉著刑天,叫上葉子墨出了寢室。
走到一樓的時候,美人不經意地發現正門口旁邊有一間破舊小屋,房門半敞著,門牌已經有些辨識不清了,但仔細去看還是勉強可以看出大概的字體輪廓,像是“校工室”三個字,他好奇地往屋裏瞅了一眼,一張鋼絲床,一套陳舊的被褥,有些殘破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掉了漆的暖水瓶,屋裏沒有人。
這時葉子墨已經推開了宿舍樓的大門,陳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嘎吱”聲,正在走神的美人被嚇了一跳,心神未定地隨葉子墨和刑天走到門外,緊接著便被眼前見所見驚住了——
門梁上懸掛著一盞紙燈籠,通體粉色,上繪古典花飾,同樣的粉色流蘇垂落下來,一陣風吹來,燈籠便隨著微風輕輕搖晃,陽光穿透樹枝的罅隙灑落下來,粉色的紙燈籠便被拖出一條詭異而扭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