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來來回回走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但他們都不是我在等的人。我努力地觀察他們,以期望我的她就在其間,因為我害怕一旦錯過,就錯過了。”
“終於,在人來人往中出現了一個女孩,她是那樣的瘦弱,弱不禁風,就好像僅僅一陣涼風吹過都能把她帶走,但是那一天沒有一絲風,有的隻是焦躁的悶熱和刺眼的光。那個女孩,她是那樣的特立獨行,有完全不同於街上任何一個別人的氣息,與這一片刺眼的高光格格不入。她靜默,靜默到對身處的世界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回應,她落寞,落寞到對自己也隻剩下一片無可奈何。是的,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是這樣一種深深的無可奈何,像是在下一秒就要深深的歎出一口氣來,卻又倔強的忍耐回去,堅毅的活著。就像那天的天氣,沉重,喘不過氣,卻不屈地承受。”
“我站在街的對麵看著她從眼前走過,無聲無息,穿過街道,注視著她的背影。那是對身邊的一切都感到不滿,感到厭惡而隔絕的背影,沒有一絲的活力。是被那嚴酷的天氣抽空了嗎?不,因為她又是那麼得陽光,對身邊的一切又充滿著愛憐,不會給任何人傷害,即便是在那樣明媚午後的日光下,也依然顯得耀耀生輝。她瘦弱,卻又不是不堪一擊的倔強!我就在想,這該是一個多麼矛盾的女子啊!雖然在此之前,我一次也沒有見過我要等待的這個人,但是,那一間刻,我就無比確信,她一定就是那個我在等待的人。”
“於是,僅僅是一個背影,故事就開始了,就從這裏,一個明亮的午後,因遇見這個背影而開始。”說到這裏,我停了下來,對麵的女生卻早已經低下了頭去,開始專心地畫畫,書店裏立刻變得很安靜,隻聽得見鉛筆磨擦白紙發出的窸窸窣窣,就像窗外的小雨細細密密。
於是我們都不再說話。我靜靜地看著她作畫,不想發出一點聲音,以免幹擾她。她專注的神情,讓四周的空氣都散發出寧靜的味道,如同夏日靜謐的清晨,仿佛所有的聲音都還沒有醒來。
”好了。”不消一會她就放下鉛筆,但眼神還遊離在畫上。
“我能看嗎?”
“當然!這可是你的故事。”她立刻把畫遞給我,笑容滿麵。
“謝謝。”我接過畫,畫的構圖很幹淨,大片大片的白,天空全是留白,碎石子鋪設的古舊街道,右邊是一盞突出的路燈,卻全抹著黑,被她用手暈開擴散到四周。燈下孤立著一個女人的身影,隻是淡淡的勾勒出了一個輪廓,微微昂首,身影全白,沒有容貌;畫的左邊是個男人,有些不修邊幅,撐開一把雨傘正朝著女人走去。
我凝視了一會,閉上眼睛。我感受到了畫中的等待,那正是我第一次的等待。我睜開眼,笑了起來。
“怎麼了?”她問。
“不。在畫裏感覺到了等待。”
“真的嗎??”她顯得有些激動。
“嗯。她也在等待。心中固有一片黑暗,但是兩人還是遇見了。”
“對!”她高興的站了起來。
“還有雨。明明什麼也沒有畫,心裏卻是一片濕漉漉的。”我記得這片濕漉,正是從這裏開始,我開始了永不停息的等待,正如這窗外永不停息的小雨。
我輕輕放下手中的畫,稱讚道:“畫得真好。”
“謝謝!”
“等待是為了遇見嗎?”老板恰如時分的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她也看見了這幅畫。於是我們相視而笑。她端來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了我的對麵,另一杯則是我的拿鐵,那杯淡淡的愛情被重新加溫了。
“那麼這幅畫就叫??”
“《遇見》啊!”她得意地揚起嘴角,抿了一口咖啡。
“真不錯!”老板輕歎。
“等待是為了遇見嗎?.”我若有所悟,“這可真好啊,比我的等待更有靈魂。妳到底是什麼人?”我滿眼驚喜地望向對麵。
“侑曦。”她的雙眸微微一展,淺笑道:“寬侑的侑,晨曦的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