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那輪圓月早已經不見,今夜的洛源城也看不見半點星光,眼前仿佛籠罩著一層帶血的迷霧,入耳的,也全是殘忍的廝殺聲。
鬱卿遠遠的看著江小離,他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危險,這江小離一次又一次的壞了他的事情,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江小離。
今夜的洛源,注定不平靜。
和洛源一樣不平靜的,還有聖都。
“家主,家主……”屋外遠遠的有人呼喊道,這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著急,有些慌亂。
書房內的花藤眉頭一皺,但還是等自己最後一個筆畫完美的完成了之後,才說道:“進來吧。”
推門進來的是花家的老管家,這個老管家已經在花家多年,隻是越是這樣,花藤的眉頭皺得越深,他壓抑著心裏的那一絲湧起的不滿,“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老管家的呼吸依然有些急促,可想而知,老管家剛剛是跑著過來的,顯然是有什麼急事要稟報給花藤。
花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有些不滿的呼出一口氣,還是給老管家倒了一杯茶,說道:“慢慢說。”
老管家畢竟在花家勞苦功高,花藤雖然是家主,但也得給老管家幾分薄麵。
老管家謝過花藤,但是他接過花藤遞過來的茶也不敢真的飲,隻是淺淺的喝了一口,緩了緩,這才看著花藤老眼發亮的說道:“回來了回來了。”
花藤道:“什麼回來了?”
“大小姐回來了。”老管家道。
花藤一驚,“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她人呢,怎麼不把她直接帶來?”
老管家笑著說道:“家主別著急,大小姐這些日子怕是受累了,整個看著都清瘦了不少,現在已經回去休息了。”
“什麼?”花藤心裏一急,“瘦了?不行,還是得看看她去。”
說著,花藤略過了老管家,直接往花容的院子大步走去。
老管家在花藤身後急急忙忙的追著,他說道:“家主,天色已經不早了,您還是等大小姐明天也您請安吧。”
花藤有些不耐,“容兒都瘦了,我怎麼能放心。”
老管家繼續勸道:“家主,老奴知道您心疼大小姐,隻是現在真的有些不太合適,再說,再說夫人在大小姐屋子裏呢。”
老管家這句話一出,花藤猛的頓住了腳步。
花藤袖子下的手握了握,自從那天他不小心又打了花月一巴掌之後,他那夫人就徹底和他冷戰了。
說話說話不回,吃飯吃飯不一起,更不用說待在一個屋子裏了。
自從那天之後,花夫人就已經睡到了花月的屋子裏去了,平時,哪怕在路上遇見了花藤,也會把花藤當成空氣視而不見。
想到這裏,花藤抿了抿唇,最終,他還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讓容兒明天一早就過來。”
話說出口,花藤又改口道:“不,不用了,明天一早,我親自過去。”
見花藤終於回去了,老管家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這才急急忙忙往花容的院子裏趕去。
“夫人,您交代的事情老奴已經辦好了。”老管家的聲音顯得有些複雜。
“辛苦你了,全老。”花夫人說道。
她的聲音有些低,似乎是怕吵醒了某人一樣,隻是稍微認真一些就很容易聽得出來,花夫人的聲音裏透著難掩的疲憊,“夜深了,全老你休息去吧。”
老管家花全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夫人,您也別多想了,保重身體要緊。”
花容的屋子顯得有些暗,隻是在離床頭稍遠處,放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
這自然不是因為花容屋子裏寒酸簡陋,花容本是花藤最看重的孩子,花藤對花容從來不吝嗇。
昏暗的光線下,坐在花容床沿的花夫人的影子被拉得有些長,在這夜裏顯得格外的孤寂。
花容屋子裏僅放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的原因是花容失眠了。
睡夢中的花容依然在緊緊的握著花夫人的手,就像是生怕自己一鬆手,就會被放棄一樣。
花容睡的很淺,隻要稍微有一些動靜花容就會醒來,隻是就算是花容醒來,她也不願意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