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退下了,不知幾時,二人麵前一雙黑靴,帶著怒意的男聲自頭頂傳了來,“二位可滿意了?”
“魔尊!”
二人不敢抬頭,餘光瞧著飄下的青絲,心裏已然明了。
“你們,可滿意了!”咆哮聲回蕩在整個洞中,回音一層蓋過一層,從未見過魔尊發如此大的火。
“屬下知錯,魔尊饒命!”溫燼最先認錯,放於地麵上的手拉了拉一旁傻眉愣眼的馥蒙。
馥蒙微微一怔,眼眶不知幾時噙上了淚,竟緩緩抬了眼,瞧向了居高臨下瞪著她二人的那雙桃花眼,拱手說道:“此事皆是屬下一人之因,魔尊莫要怪罪師兄。”
魔尊不知幾時脫下了他的衣裳給她裹上,那人即便是赤身裸體卻是那般令人羨慕的模樣,美得不可方物。他還是那個他,她也是當年那個令她最厭惡的女人。
玉韜眸中怒火蕩漾,嘴角卻含著冷笑,“我那日告訴過你,馥蒙,莫要傷她性命你為何要違背本座意願?”
“屬下隻是覺得蹊蹺而已,況且如栩本就是流豔閣豔侍,魔尊為何這般心慈手軟?”馥蒙柳眉倒豎,掛了幾分痛苦之意,眸底閃動著晶亮的物什。
“不為何。要知曉,這是你辛苦保下的流豔閣。你今日這般胡作非為,若有朝一日,你因小失大,丟了流豔閣,莫要怪我不念舊情!”
“屬下——明白——”馥蒙將尾音托甚高,再次拜了玉韜,頭幾近埋到了泥土之中,不再抬頭看。
“你二人去魔宮等本座!”玉韜語氣已然平靜,冷冷說完,抱著懷中毫無生氣的人便緩緩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腳步聲甚是沉重。
“還有!你們倘若有人再動她一指頭,本座絕不姑息!”
渺遠的聲音傳來,玉韜早已消失不見,馥蒙癱坐在地,淚如泉湧。她苦苦守候這麼多年,為他做了那麼多,燒殺搶掠,甚至違背靈界法條去將凡人帶來,無所不用其極,為得便是他回來,可如今回來了呢?又如何?
溫燼起身拍了拍馥蒙肩膀,將她扶了起來,攬入懷中,緘默無語,一雙碩大的杏眼下是旁人瞧不清的迷霧與深沉。
玉韜飛向夜空時,石階下的白影匆忙朝小樓奔去,如栩並非是如栩,而是……
……
玉韜劍眉星目中幫著幾分焦急,不耐地拿起桌上海螺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瞧向了榻上的二人。如此,又喝了幾杯酒,眉頭愈加鎖地緊了。
一旁的珊瑚悠閑地擺動著,玉韜伸手間將其已捏成粉末,起身走向了石榻。
“還不行麼?”玉韜聲中略帶焦急,瞧著盤腿而作的白衣女子,五官與如栩倒是神似,隻不過愈加精致了一些,瞧上去便是芙蓉出水般的美麗。
慕白緩緩睜開了眼,起身時如栩已緩緩躺倒,安詳地閉著眼,似是小睡一般。
“你到底是玉韜還是濂煜?”
玉韜險些揮了一拳過去,他心急如焚,他卻事不關己地說出這種無關緊要的話,沉聲警告道:“我在問你她如何了?莫要同我拐彎抹角!你信不信我再把你這水族拆了!”
慕白搖了搖頭,噗嗤一笑,拍了拍玉韜的肩膀,將他按在了石凳上,自己坐在了一旁,感慨道:“以前的你沉默寡言,淡然處世,如今做了一趟玉韜,好的沒學,倒是這性子愈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