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族還是猶如第一次來時那般美麗,絢麗多彩的花朵,澄澈湛藍的天空,靈氣也甚是濃鬱。唯一不同的便是此次她一人前來,也未遇到一直埋伏在此的翩翩少年溫燼。她此刻心底極其平靜,到了山腳下便落了地,一步步朝上走著。
大抵是仙靈族弟子在林中訓練,遠遠就能聽到浩『蕩』的聲音,激昂有力。如栩麵頰有些緋紅,喘著氣停頓了一瞬,又繼續朝山上爬去。
“姑娘何處去?”兀地,身後明亮的男子聲音傳了過來,溫柔無比。
如栩停了腳步,心中還狂跳著,回頭時,白衣男子笑『吟』『吟』地瞧著她,她識得,這個人似是仙靈族的大師兄,殺了狄豈的那個人,與霓颯交好的人,便拱手說道:“師兄,近來安好?不知嶺北仙君可在?如栩有要事稟告。”
禹風倒有些驚訝,這如栩向來不會顧及禮數,更不會這般知書達理,若不是那張臉,他還當是別人,“原來是小師妹,師父今日與文祖師叔一同受邀去南海水王處論道了,按時辰,怕也快回來了,你可去大殿候著。”
“論道?”如栩眼底黯然難擋,師父在森淵湖不知生死,而這兩位仙君卻悠閑論。
“師妹不是此刻該去準備與冥族太子的大婚麼?”實在是冥族出手太大,整個仙靈族基本上都受了邀約,更別提旁人了。
如栩低著頭卻瞧見了一旁林中的一群白衣人,似是那日在門前爭先恐後瞧一樣,滑稽卻也親切,便點了點頭,先結束了對話,“師兄先去忙,我前去候著兩位師叔。”
未等禹風說話,如栩迅速拱了拱手,便張皇離開了,頗為消瘦的背影極其落寞。
如栩便一直在殿前徘徊著,來來往往的仙侍也從未過問於她。白『色』的陽光一點點地自挪動著,再一點點偏移,直至天空逐漸變為金黃,直至夕陽入山。
月光有著淡淡的冷清,夜晚的大殿前更是寂靜,周遭的石燈籠裏亮著星星點點的火,如栩靠在一根朱漆柱子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羽扇一般的睫『毛』上時,如栩睜開了眼,歎了口氣,又獨自離開了靈山。似乎每一族每一個地方都有著自己的生活,又似乎他們從不關心這世道的有無與自己的關係。唯獨青淩一個人在那黑洞之中生死不明。
如栩站在雲頭,終是回了冥族。院中的彼岸花今日格外紅豔,幽暗之下格外醒目,帶著一種不可觸碰的美麗。阿幽不知何處去了,楚翊也不知何處去了。一時間,似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般。
淡淡的甜腥味彌漫開來,如栩筋疲力盡坐在木廊上,起初並未察覺到,隨後便越來越濃。如栩猛然起身,瘋了一般朝裏屋奔去。
紅光已逐漸泯滅,地板上鮮紅的血『液』也早已凝固,巨大的火鳳凰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雙目緊閉,還剩一絲氣息,羽翼輕輕顫抖著。如栩腦中“轟”一聲炸裂開來,呆呆地站在原地顫抖著,眼淚奪眶而出。
“阿幽——”如栩撲了出去,抱著鳳凰的頭,聲音帶著撕裂一般的疼痛,“阿幽!阿幽,你怎麼了!”
如栩雙手瞬間沾滿了獻血,她奮不顧身地將手上那股靈力注入火鳳凰,涕淚俱下。
火鳳凰終是感受到了她的呼喊,艱難地睜開了眼,瞬間便化作了少女的模樣,胸口處鮮血淋漓,破了一個大洞,如栩甚至能瞧見地板。
“阿幽,阿幽……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怎麼才能救你,阿幽,你別死……”如栩繼續將她體內的力量朝阿幽身上注入著,卻不見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