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這不是如栩妹妹麼?今日怎地有空來流豔閣啊?”遠處紫衣女子扭著腰緩緩走了過來。
“錦音……”如栩愈加震驚了,錦音因偷盜被懲,本是去了極寒之地,如今竟然成了一等豔女。
錦音嘴角輕輕一扯,似是在笑,又似是再嘲諷一般,語氣卻極其欣喜,“方才聽到閣主說你要過來,便來瞧瞧如栩妹妹,說來我們也有好些時日沒見了。”
“是好些時日了,未曾想到錦音姐姐還是這般……”如栩頓了頓,粲然一笑,“嫵媚多姿。”
“如栩妹妹真是謬讚。”錦音上前一步,順勢取開了方煥放在如栩脖頸間的刀,冷然道:“閣主需要的人,你敢動麼?”
方煥冷哼一聲,瞪了一眼如栩,寒聲道:“陶東穎,你識相的,就乖乖閉嘴,我可控製不了自己手中的這把小刀!”
如栩噤聲了,她腦中盡是閣主,這馥蒙是管事,溫燼是長老。想來這閣主定然就是,玉韜!
“走吧!閣主還等你呢!”方煥沒好氣地說道。
如栩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錦音,心中愈加疑『惑』了。那極寒之地就連玉韜也受不了,這錦音卻毫發無傷。她本該恨透了自己,今日卻在方煥手下救了自己。後來,她才知曉平靜如水的表麵下未必也有同樣寧靜的心。
與往日不同,今日的流豔閣就連一位客人也沒有。來來往往的侍女守衛麵『色』凝重無比,隻是自顧自地忙碌著,路過方煥麵前時行了禮,又匆匆離去了。
悠揚殿偶爾傳來陣陣樂音,其餘兩座殿卻隻有死一般的沉寂。方煥在前頭悶聲不響,如栩心中發悶。曾幾何時,他背著書包,歡喜地在前方講述他當日的所見所聞。自己則在他身後崇拜地仰慕著他。如今……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你定要抽身去一趟精靈族所在的那片海域,尋到霓颯,她會帶你回去的。”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方煥沉聲道,眼底盡是厭惡。
“我大可不讓你回去,我也從來沒欠你什麼!方煥,相識一場,畢竟是因著我你才會來這裏,我所能做的也隻有將你送回去!你我自此兩不相欠!”如栩突然提了聲,眼中水霧漂浮。
方煥挺直的身子微微一僵,繼續前行著,良久,才用頗為沙啞的聲音說道:“一切並非那麼容易。你以為在這裏的一切都可以隨意抹去麼?你以為說離開就可以離開了麼?”
如栩心中莫名一抽動,這般悲愴的他還是在他爸尋不到捐腎的人時候瞧見的,她歎了口氣,瞧著悠揚殿的大門,溫言道:“再說吧……”
琴聲空靈哀婉,陪著二胡的動情之聲,簫聲緩緩流淌在整個殿中,當中蘊涵著種種無法訴說的深情,如栩終是可以肯定了,裏頭的人是玉韜沒錯了。
那一片荷塘中的荷花怒放著,亭亭玉立,正對著進門的人。荷塘對岸便是正坐,燈火輝煌的殿中竟也隻有寥寥幾人。
見如栩二人入了門,簫聲戛然而止。玉韜站在荷塘邊定定地瞧著二人,身子僵硬無比,握著血陽簫的手有著輕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