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畢業後分配到了一座小城的居委會。
那年冬天，呂明所在的城市劃出了最低生活標準線，不上這線的便屬貧困戶，在年前可以獲得一些幫助。
呂明與同事們背著大米與菜油等挨戶走訪這些人家。他們看到了露出棉絮的被褥、看到補了還漏的搪瓷臉盆，那些黑糊糊、灰蒙蒙的貧困狀況超乎他們的想象。可是當他們循著地址推開了又一戶時，當時呂明以為，他們一定是走錯了人家。這一家窗明幾淨，有冰箱有洗衣機，有漂亮的窗簾和門簾，有立得很整齊的書籍……然而，他們沒走錯。這家的男人早幾年病逝，欠下了很多錢。兩個孩子，有一個殘疾。女人一份薪水養3口人，還要還債，經濟狀況可想而知。
但女主人的笑容就像她的屋子一樣明朗，她說，冰箱洗衣機都是領導淘汰下來送給她家的，用用也蠻好的；孩子懂事，做完功課還幫她幹零活……
這時，呂明才發現，漂亮的門簾是自己用紙做的，那些書全是孩子每個學期用過的教科書，灶間的調味品隻有油和鹽兩種，但油瓶和鹽罐擦得發亮。最讓呂明驚奇且起敬的是進門時女主人遞給他的拖鞋，那鞋底是磨禿了的舊解放鞋的底，齊齊沿圈剪下，再用舊毛線織出帶圖案的鞋幫，穿著好看又暖和。
他們在這一家總共停了10多分鍾。比別的人家稍稍長了些。呂明漸漸看出了這一家確實貧困，但他亦漸漸看出了這一家的不貧困，他深信他們不會貧困太久的，這是因為，他們即使貧困如此，也不潦倒。
物質上的貧困，並不是真正的貧困，真正的貧困是精神和意念的貧困。物質上的貧困，可以用雙手去改變，但精神上的貧困，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改變過來的，所以千萬不要讓自己的精神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