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快速地落在石壁上，石門開啟的前一刻，蕭素回望了一眼同樣被鷹抓著的那個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隨著石門移動的聲響，蕭素問出聲。
“千離。”她答。
蕭素點點頭。
而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原來真的是千家人。
山洞內，燈火通明，那些躲避的婦人，都聚集在一起，“迎接”三人。
“你們都退下吧。”蕭素不想再看見她們的傷亡。
婦人們，都隻是有幽瞳罷了，幽瞳，迷惑人心，隻是對那些普通人有用，像鷹這樣的男人，怕是起不了什麼作用。
眾人依言，退到一邊，整齊排列著，低垂著頭，麵對蕭素，無比恭敬。
蕭素走在最前麵，而千離，幾乎是被鷹拖著走的。
到了第十五根石柱處，蕭素蹲了下來。
伸出的右手顫抖著，揭開蓋子。鷹也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有了這顆血珠，他在京城就算徹底站穩了腳。
珠子掏出來，蕭素緊握在手心，抬起胳膊的同時，她看向了千離，“我不怪你。”
神女，信奉的是神，在她看來，一切都是天意罷了。
“對不起。”千離哽咽，她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裏，她便有些恨自己，咬著唇狠狠偏頭而過。
蕭素張開手，血珠落下，落入鷹攤開的手心。
鷹拿著珠子看了看，似乎與史料描述一致，便放開了一直提著的千離。
伸出大掌，掌風一掃，二人被扇飛，撞上石柱，摔落。
鷹趁著這空隙便跑向山洞口，想要快速離開。
頓時，電閃雷鳴，方才還較好的天色瞬間轉陰。
那一道閃電，劈開了整片天空，饒是鷹，也嚇了一跳，還未到洞口，狂風大作，傾盆大雨隨之而來，這蕭索的冬日，更添幾分冷冽，寒了心。
山洞內的婦人們，慌亂跪下，趴伏在地，祈禱神明。這一切都是因為，神女受傷吐血，神明發怒。
蕭素站起來，拭去嘴角的血，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通道中央，閃電之下的臉，蒼白，卻又堅毅。蕭素放過了他。
然而，千離可沒說過要放過他。拖著斷腿，衝了上去。
“啊！”
鷹聞聲回轉身子，看見那血盆大口，不由得心驚。這女人，是不要命了嗎？她已經沒了武器，何來的膽子！
鷹盛怒之下，準備拔劍而向，然而，腰間的佩劍，竟然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你！”剛開口，劍光掃過，匆忙躲開。
千離肩頭潺潺的血液就沒有停止，甚至，濺到臉上，這渾身是血的樣子，很是駭人。
此時的千離，就像一個瘋子，張狂地揮舞著，渾身的殺氣，盈滿整個山洞。
雨聲漸大，雷鳴之下，這一幕似乎太過殘忍。
蕭素的淚猶如洞外的雨……淒厲而又絕望。
那兩人的身形變換不快，卻是招招至狠。
直到，她的劍刺穿了他的右胸。
當劍尖從後背穿出的時候，千離鬆了口氣，握住劍柄，身子承受不住，往下墜去。
而劍刃跟隨著她的動作，往下，一點點的，傷口越拉越大。
似乎攪動著整個胸腔，鷹倒在地上。
千離蒼白一笑，“這一劍，就當做還你了。哈！”
一把拔出劍來，撐在地麵，這微弱的力量給了她一點兒支撐力量，她彎下腰，將珠子從他腰帶中摳出來。
終究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滿地的鮮血，混雜著肮髒的泥沙，山洞內的悲鳴仿若在訴說著方才的殘酷。
雨水積攢，漫入山洞，洗滌著暗黑的悲慘，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
蕭素慢慢走到千離身邊，害怕地將手指放在了她的口鼻間，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僵硬的身子，軟了下來。